李謙笑道:“怎麼,王懷寅等在我房間裡要督促我寫策論?”
“是啊!”謝希元笑。
李謙也笑。
笑容裡充滿了譏諷。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是靠科舉入仕的人家嗎?
就算是考個舉人又如何?
“我們繞著胡同走一圈。”李謙吩咐給他趕車的衛屬。
衛屬應諾。
馬穿進了一旁的小巷子。
李謙低聲對謝希元道:“我已經和嘉南郡主搭上話了,她明天準備隨我一道去浣衣局。因為不知道她到時候會說些什麼,得把準備好的那件孔雀織金呢的鬥篷帶上。”
謝希元低聲應“好”,道:“公子,您的感覺是對的。守在親恩伯府的人送信過來,說王瓚和她母親兩天前就不知所蹤了。鎮國公府的世子爺薑律更是有一個多月沒有露麵了,派去大同總兵府的人也有了回音,說薑律不在大同。山西大營這段時間也頻頻換防,根本沒有什麼規律可尋。我已經叮囑下去了,無論如何想辦法拿下到這個月月底的防衛名冊……”
李謙“嗯”了一聲,斂了笑容的麵孔冷峻肅穆,沉聲道:“就看能不能在嘉南郡主那裡得到些什麼消息了。”說著,他猶豫了片刻,道,“父親那邊,還是想辦法讓王懷寅拌著他好了。等事情差不多了再跟他說,免得他擔心。”
謝希元應下。
李謙和謝希元回了帽子胡同,他又恢複了滿麵的笑容。
白愫卻在擔心薑憲:“保寧,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先是和阿瓚出去了一趟,現在又要和個根本不認識的李謙出去,要是出了事怎麼辦?這件事我不能依著你,你若是明天出去,我就告訴太皇太後她老人家。”說到這裡,又覺得語氣太嚴厲了,道,“我不是不幫著你,你在這宮裡,隨你怎樣都可以。出宮,不行……”
“那我們明天就去延春閣玩吧?”薑憲固執地道。
白愫急紅了眼。
小時候,她們有一次在延春閣玩捉迷藏,薑憲邊走邊躲,她硬是找了一個下午,還是薑憲餓了,自己跑出來才算完。
“你真的有事。”薑憲歎氣,“你就幫我這一次好了。以後我都會好好呆在宮裡的。”
彆人看見禍事都會躲著走,李謙卻是仗著藝高人膽大,他不僅會過去看看熱鬨,興趣來了,還會去攪和攪和。
他上次出現在禦花園的時候她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偏偏她以為李謙年輕還小,也許和從前的李謙有些不一樣。
這真是應驗了一句“三歲到老”的古話。
不過,他既然想攪和進來,就攪和進來吧!
她正好沒有人用。
薑憲抿了嘴笑。
這也算是他自作自受吧?
她原本也隻是準備給李家添添亂,受點小挫折的。
隻希望他知道自己在乾什麼的時候,不要嚇得魂飛魄散就好。
不過,她是從來不讓人白乾活的。
他要是乾得好了,說不定她就放李家一馬,李家也就不用像前世那樣再被磋磨三年了。
這也算是她給他的報酬。
至於他有沒有這個本事拿到手,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薑憲蓋上被子,很快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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