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前程隻怕是難以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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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慶善堂寢殿的薑憲睡得迷迷糊糊,一會兒陷入沉沉的夢鄉,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好像坐在船上,身子骨一直在顛簸,身邊不時傳來很是嘈雜的聲音,其中好像還夾雜著孟芳苓的尖叫聲;一會兒又夢到李謙,他眉眼沉靜地望著她,目光執著又深邃,聲音低沉如胡琴般醇厚地在她耳邊低語。問她“你不如跟我走了算了”……
薑憲就一下子醒了過來。
寒冷的初冬,她卻滿身是汗,打濕了小衣。
聽到動靜的情客滿臉關心,輕手輕腳地撩了帷帳問她:“郡主您這是怎麼了?”
“沒事。沒事。”薑憲喃喃地道,“可能是做了惡夢。你給我打水來擦擦身子。”
情客恭聲應“是”,掛了半邊帳子,親自去給她打水。
薑憲靠坐在床頭上,腦子裡反複地想著夢中李謙跟她說“你不如跟我走了算了”的場景。
她覺得很熟悉,偏偏怎麼都想不起李謙到底什麼時候跟她說過這些話的。
老輩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念頭閃過。薑憲身子骨一僵,很快就把這異樣的情緒壓在了心底,想起了德輝殿的事。
不知道他們成沒有成事?
李謙有沒有順利地見到曹太後?
不知道他會有什麼辦法讓曹太後用他?
她又想到李謙容易顯擺……到時候在場的不是王公就是貴勳、權臣,希望李謙彆一副大嘴巴的樣子一點防備都沒有,在那些老了精的老人麵前強出頭,被那些人賣了都不知道。
這麼一想,薑憲就再也睡不著了。
她披了鬥篷走出寢宮。
水木自親碼頭華表上的四聯珠宮燈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六聯珠的。
薑憲沒有多想,望著夜間黑黝黝的大報國延壽寺發起呆來。
趙嘯卻是被莫名其妙一陣心悸給驚醒的。
他問身邊充當隨從在他屋裡值夜的侍衛:“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侍衛出去看了看沙漏,道:“世子爺,現在是亥時一刻。”
“才亥時嗎?”趙嘯喃喃地道。
怎麼感覺已經深更半夜了。
他重新躺下,心裡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側耳聽了聽,什麼聲音也沒有。
難道是自己多心了?
他在心裡思忖著。
有侍衛輕輕地叩著他的窗欞,低聲道:“世子爺,東邊有動靜。”
東邊住著的是遼王。
趙嘯嚇得翻身就坐了起來,趿鞋穿衣服:“那邊有什麼動靜?”
“不知道!”侍衛道,“小得沒敢靠近,但感覺那邊有人出進。”
難道是曹太後趁機要收拾遼王?
趙嘯想著貴妃秦氏生的那幾個皇子,就覺得全身發冷。
他跟著侍衛出寢宮,眺望東邊遼王的住處。
那裡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你們派人盯著。”趙嘯沉默了片刻,道,“一有動靜就告訴我,如果能悄無聲息地跟上去看看那就更好了。不過不要被人發現了,不要打草驚蛇。”
侍衛應“是”。
趙嘯又能站了一會才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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