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宣比李謙還大兩歲,李謙已經可以獨擋一麵了,曹宣卻連事情的輕重緩急都看不清楚。曹太後非常的失望,可趙翌的事卻隻能意會不能言傳,不好當著李謙明說,她隻好對曹宣道:“你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李謙,這件事還是你去辦吧!”
李謙正愁找不到機會去看薑憲。
昨天大報恩延壽寺那麼熱鬨,憑她的聰明勁兒,不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就算這樣,今一早鎮國公封鎖了消息,她心思比一般的女孩子都多,肯定很擔心。
他無論如何也得去看看她,免得她七想八想地無中生有地想出些事來。
李謙恭聲應“是”,出了玉瀾堂。
薑憲卻在宜芸館餓得半死。
她自覺沒有東陽郡主和武陽郡主精神,借口說身體不舒服,靠在茶房太師椅上捧著情客給她悄悄衝好的菊花糊配著一小盅糖醋花生米小口小口地吃著。
情客羞赧地在一旁低聲著:“郡主,您將就著點。這裡隻找到了這些,您墊墊,我等會再去給您弄點好吃的來。”
薑憲正要答話,門外傳來孫德功的聲音:“清儀縣主,晉安侯府大小姐,不是奴婢為難兩位,實在是兩位這行徑有些出格了。哪有太後娘娘還沒有來就開席的道理!縣主和蔡大小姐還是忍著點罷。沒看見兩位郡主、幾位國公夫人侯夫人都在偏殿裡等著嗎?這件事要是傳出去,與縣主和蔡大小姐可沒有一點好處。兩位還是聽聽我的勸吧!”
“公公說得有理。”薑憲聽見韓同心甜甜地道,“我們是來尋嘉南郡主的——剛剛還看見她在這裡呢!”
薑憲聽著就撇了撇嘴。
這小丫頭,還就一心一意向自己看齊了。
她要有這本事,就在孫德功眼皮子底下尋點東西吃好了。
可孫德功豈是好相與的。
嘉南郡主他不敢管,一個小小縣主,輪也輪不到她做皇後管人,他還怕了不成!
薑憲就聽見孫德功一聲譏笑,尖銳地道:“哎呀我的縣主,嘉南郡主從小就身子骨不好。這是宮裡宮外都知道的。就是太後娘娘攝政那會,每年年三十的團年飯,彆人都是要陪到底的,太後娘娘還****了嘉南郡主可以中途退席。如今太後娘娘雖然不垂簾聽政了。可那也是皇太後,她老人家都準了的事,奴婢還敢越過她老人家不成?嘉南郡主在哪裡,我怎麼知道?縣主要是執意要找,那就好好找找。免得沒找到,說是奴婢攔了您。”說完,高聲喊著一個小內名字,“去,跟東陽郡主和晉安侯夫人說一聲,就說縣主和蔡家大小姐去找嘉南郡主了,奴婢們攔不住,等會開席的時候縣主和蔡大小姐這位置還留不留著?”
小內侍高聲應著。
韓同心氣得直跺腳。
後窗有人“撲哧”一聲笑,道:“我發現你們宮裡的人說話都喜歡指桑罵槐地諷刺人。越是大太監,嘴越毒。”
那聲音。清朗歡快如飛奔而下的泉水。
薑憲回頭,就看見李謙笑眯眯地站在窗欞外,明亮的眼睛閃閃發亮。
薑憲不由嘴角微翹,上下地打量著他。
衣飾整潔,臉上手上都沒有什麼傷痕,精神很好。
“什麼叫我們宮裡?”薑憲露出個淺淺的笑,道,“說得你好像不是這宮裡的人似的。看你這樣子,應該見到曹太後了,她肯定是要把你留在她身邊的。她沒有說讓你去哪裡當差嗎?這個時候你不跟在她身邊。她讓你去乾什麼?”
李謙嘻嘻笑,突然向前探身,答非所問地道:“你今天就回去嗎?”
薑憲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兩步。發現李謙不過是想和她說說私話才探過身來的,她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燒,色厲內荏地道:“你問這乾什麼?”
李謙笑道:“我要去給曹太後辦事,現在沒空和你細說。等我回來,你恐怕已經回宮了。德輝的事,我以後有空的時候再和你細說。我來就是來告訴你一聲。事情到目前為止都進展很順利,你不用擔心。皇上答應曹太後留在萬壽山頤養天年,以後宮裡就是太皇太後最尊貴了,你也不必避諱曹太後了。”
薑憲心中一驚,道:“皇上答應曹太後留在萬壽山?”
李謙點頭,正色地道:“皇上還答應曹太後萬壽山的護衛與禁衛軍不相乾,由曹太後指定的衛所負責萬壽山的護衛。我已經派人去見鎮國公了,請他對曹太後所請之事網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