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大家各有各的打算,就當是路上做個伴好了。
薑憲看著屋子裡忙忙碌碌收拾東西的宮女,連平日裡太皇太後慣用漱盂都要帶上,她就覺得出行一趟真的太不方便了。
好在太皇太後的興致不錯,坐在炕上指揮孟芳苓:“你彆忘了我的眼鏡匣子!”
孟芳苓笑盈盈地應“是”。
太皇太後扭過頭來對坐在她身邊的太皇太妃道:“你還彆說,趙嘯送來的兩個唱大鼓的還唱得真不錯。我有好些年沒有聽到這麼地道的大鼓了。也難為這孩子有心了。”
太皇太妃笑道:“要不,這次去萬壽山把那兩個唱大鼓的也帶上?”
太皇太後想了想,道:“也行!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還能有個消遣的。”
太皇太妃笑著吩咐下去。
太皇太後就問起薑憲:“你那邊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掌珠有沒有說她什麼時候進宮?”
薑憲笑道:“不過是去兩天,那些陳設什麼的就算了,日用的東西帶上就行。掌珠說下午酉時進宮,我瞧著還有一個時辰呢!若是掌珠提前進了宮,守在武神門的宮女來告訴我們的。”
太皇太皇點頭,眾人又聊了幾句萬壽山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小宮女進來稟說白愫來了。
不過是分開了二十幾天,薑憲卻覺得和白愫分開了好幾年似的。
她在慈寧宮的門口等白愫。
白愫穿著一身玫瑰紫的遍地金褙子,烏黑的頭發換了個雙螺髻,戴了點翠大花,麵色紅潤,神采飛采,看上去既端莊又秀雅。
薑憲上前抱住了白愫的胳膊。
白愫笑著上下打量她,道:“我怎麼看著你好像又長高了?”
薑憲歎氣,道:“就是半夜總是餓得慌。”
前世她也是這樣。
但那個時候她回了鎮國公府住進了公主府,她在公主府是主子,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因而府裡的廚子常常半夜起來給她做吃的。禦膳房卻是到了掌燈時候就落了鑰匙,根本不可能給她做宵夜,她每天晚上都會被餓醒,然後啃兩塊點心。情客看著這不是個事,這些日子就在茶房裡給她做麵條。
可能是食物太單調了,薑憲不管肚子吃得飽也總感覺還想吃。
她很懷念回鎮國公府小住的那些日子。
白愫目瞪口呆,道:“你這傻子,怎麼不早跟我說,我讓人送些米粉、湯麵進來。”
“太麻煩了。”薑憲不以為然地道,“等過些日子天氣暖和了再說。”
“這件事不能由著你的性子來。”白愫肅然地看了她一眼,道,“我這就去跟太皇太後她老人家說,想辦法給你調個會做飯的嬤嬤過來。你正是長身材的時候,怎麼能餓著。”
然後也不管薑憲怎麼說,拖著她去了東暖閣。
太皇太後知道了隻搖頭,等上了船,在船艙裡坐定,不免就和太皇太妃低聲說起這件事來:“畢竟是在宮裡,最大的皇上,我等保寧再好,她也有寄居後宮的感覺,餓了都不敢要吃的。我看,等天氣暖和了,就讓她回公主府住好了。她在那裡沒有管束,能自由自在的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了。”
太皇太妃笑道:“你舍得保寧嗎?掌珠出了宮,我這一宿一宿地睡不著,何況保寧還是您親自帶大的!”
“舍不得也得放她出宮去了。”太皇太後歎道,“我年紀大了,還有幾年好活啊!總不能讓她為了我這半截進土的耽擱了吧?”
兩人正說著話,船突然停一下來。
太皇太後詫異地蹙眉。
太皇太妃忙道:“我去問問當值的宮女……”
她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門簾子一撩,劉小滿滿頭大汗地走了進來,道:“太皇太後,皇上突然說要過來……”
太皇太後和太皇太妃麵麵相覷。
他們一共坐了三艘大船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