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鎮元笑著點了點頭,好像對他的知情識趣很欣慰似的。
事關重大,曹宣不敢多留,和薑鎮元客氣了幾句之後,他起身告辭。
薑鎮元沒有留他,叫了個小廝送他出門。
曹宣直到出了鎮國公府,也沒有遇到端著茶點的小廝。
他不由在心裡腹誹。
鎮國公也太小氣了點,他進了趟府,卻連茶都沒有喝上一口。
可他心裡未嘗不明白,這也是薑鎮元對他的告誡之一——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以後就彆想到鎮國公府做客了。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以後白愫和薑家也沒有關係了呢?
曹宣出了鎮國公府,讓人往北定侯府去,心裡卻不由自主地想著剛才發生的事。
看來李家是薑家早就布在曹家的一顆棋子了。
不過,薑家和李家是怎麼勾搭在一起的?
李家這顆棋子的作用到底是怎麼?
監視曹家?掌控曹家?在他姑母和趙翌之間製造矛盾,漁翁得利?
曹宣思來想後,沒有辦法判斷,心裡生出幾分惶恐之感來。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那些文臣固然重要,可他們也隻能耍耍嘴皮子,真正遇到事,還是得靠那些能征戰殺戮的將士。
萬壽山之變後,他們最大的依仗就是李家手中的兵了,結果李家卻是薑家安排在他們身邊的一把刀,實際上他們什麼都沒有,他姑母甚至還想辦法當了一部分自己的首飾,給李家湊了五十萬兩銀子貼補軍餉。
要不要告訴姑母呢?
如果姑母受不了這個打擊怎麼辦?
可如果不告訴姑母,這件事又該怎麼辦呢?
萬一薑家真的殺了李謙,姑母肯定會得到消息,推斷出真相,到時候他又該怎麼說呢?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曹宣就這樣神色恍若地到了北定侯府。
隨從遞上拜帖,北定侯府守門的飛跑著去稟了北定侯。
不一會,北定侯府開了東側門,北定侯世子,也就是白愫的弟弟,隻有十歲的白惜帶了北定侯的幾個幕僚迎了出來。
一陣寒暄之後,曹宣被迎到了北定侯外院的書房。
北定侯穿了件半新不舊的錦袍在書房見了曹宣。
曹宣提出要和白愫單獨見一麵,並道:“我剛從鎮國公府過來。”
兩家並不是尋常的聯姻。
北定侯很想問一句“發生了什麼事”,但他還是克製住了好奇心,讓人去告訴白愫,把曹宣帶到了離這不遠的一個花廳。
就算是未婚夫妻,沒有成親之前也不好太過親密。花廳槅扇四開,院子裡守著好幾個丫鬟婆子。
遲到的春日暖暖地照在花木扶蘇的院子裡,花團錦簇。
可這好景又能維持多久呢?
曹宣卻感覺到了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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