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憲有片刻的恍惚。
不過,從今以後她就要和李謙過一輩子了。
她這樣做到底對還是不對……
薑憲雖然做了選擇,心裡卻依舊沒底。
劉冬月隻當是薑憲為自己的婚事高興,又知道薑憲要強,此時有些得意忘形,等回過神來想起自己的模樣落在了他的眼底,怕薑憲會心生蒂芥,在她大笑的時候就已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等到屋裡沒有了動靜,他這才探了個頭進去,見薑憲閉著眼睛躺在羅漢床上,像睡著了似的,他不由上前輕輕地喊了幾聲“郡主”,等薑憲睜開了眼睛,他這才悄聲地道:“您是先睡會再擺膳?還是用了晚膳再睡會?”
“先擺晚膳吧?”薑憲尋思著她明天就要隨薑律回京城去了,李謙今天晚上肯定會悄悄地來見她,她也有些話要叮囑李謙,但薑律肯定不會那麼早放李謙回來,肯定會灌李謙酒的。前世薑律的酒量就不如李謙……李謙要來,肯定也會很晚,她不如早點用了膳,睡一覺再等李謙過來。
劉冬月應聲而去。
不一會就端了桌麵上來。
和昨天一樣,是全素宴。
味道隻能說是差強人意,好在薑憲覺得自己也不是個不能吃苦的,倒也沒有把自己餓著。
用了膳,在屋裡溜達了幾圈,薑憲草草地洗漱了一番,就上床躺下了。
或者是今天發生了很多的事,她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
一會兒想著自己這樣才算是真正的重生了,走上了一條和前世完全不同的路;一會兒想著不知道以後會怎樣,李謙會不會像前世一樣負了她;一會兒想自己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李謙,畢竟前世和今生很多事都不同了;一會兒又想回到了京城,該怎麼和太皇太後解釋這件事好……腦子裡像走馬燈似的,想歇也歇不下來。
好不容易有點睡意,外麵突然響起一陣“抓賊”的喊聲。
她愕然坐起身來,問在外屋當值的劉冬月:“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在寺裡住了兩天都沒有事,偏偏在薑律的侍衛和李謙的護衛都在院子外麵守著,居然鬨起賊來。
劉冬月也迷迷糊糊的,卻是一步也不敢離開薑憲,道:“不是有大公子和李大人嗎?這萬一要是調虎離山之計可怎麼辦?”
薑憲想到離開的趙嘯,心裡也有點發毛,讓劉冬月去檢查窗欞都關好了沒有,然後兩個人就守在屋裡,等李謙或是薑律的人過來護衛他們。
劉冬月連連點頭,重新檢查了一遍門窗,見一切安好,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拿了根齊眉棍守在了薑憲的床前。
薑憲看了好笑,道:“你會用嗎?”
劉冬月笑道:“雲林說我若是想學,他可以教我。”
既然決定了嫁給李謙,薑憲就會全力以赴。
所以她覺得這樣也好。
她以後嫁到了李家,身邊的人能和李家的人和睦相處,才能讓她更快地站穩腳跟。
不過,她知道雲林有將帥之才。李謙這個時候不知道有沒有發現雲林的才能?一旦發現,是不可能把他留在內宅的。
她想了想,小聲對劉冬月道:“雲林這個人不簡單,你是玩不過他的,以後在他麵前要老老實實,待他也要以誠為本,倒是冰河這個人你要多接觸接觸,李家有些什麼人?都是些什麼性子?彼此之間的關係如何……你從小在宮裡長大,李家再複雜,也複雜不過宮裡,這些事想必我不教你你也會,我就不多說了。”
劉冬月連連點頭,喜出望外。
郡主能交待他這些事,就是要用他的意思。
也就是說,郡主說話算話,讓他留在了她的身邊。
劉冬月就和薑憲說起這幾天的發現來:“郡主您看人可真準。那雲林的確讓我有點摸不著性子,我還準備這幾天和他好好套套話,聽您這麼一說,還好我沒有自作主張……”
兩人正說得起勁,門外響起紛亂的腳步聲。
兩人麵麵相覷。
劉冬月不由握緊了手中的齊眉棍。
薑律的聲音卻突然出現在門外:“嘉南,藥林寺鬨賊了,你這邊沒事吧?快開門讓我進去看看?”
這種事不是應該很緊張嗎?
怎麼她大哥的語氣裡卻隱隱透著幾分幸災樂禍的得意呢?
薑憲的腦子也轉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