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李謙罵道,跳起來就要走,“他怎麼這麼快就折回來了?鐘天逸這混蛋,他不是說他的輕功在江湖上排名前三嗎?”又回頭交待薑憲,“保寧,我等會再來看你!我想對你說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這家夥,就沒有個正形的時候!
薑憲瞪了他一眼,道:“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你們這樣你來我往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好,好,好。”李謙是百依百順,“那我明天再找你說話。”推開窗就跳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薑律領著幾個人跑了進來,看見內室開著的窗欞氣得臉色鐵青,質問薑憲:“是不是李謙那痞子來過了?”
薑憲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道:“你們有什麼恩怨是你們自己的事,彆拖我下水。我要去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你也彆往我這裡跑了,這眼瞅著就要天亮了,你還休息不休息了?你不是準備明天回京城的嗎?你這個樣子行嗎?”
薑律氣極,道:“我這是為了誰?”
薑憲隻好妥協,笑道:“我知道哥哥是為了我,可今天大家真的很累了,不如快些歇了,明天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好不好?”
“女生外向。”薑律猶不解恨,道,“沒想到連你也不能免俗。”
薑憲賠著小心,好不容易把薑律給哄走了,自己已是筋疲力儘,倒在床上就睡著了,什麼擔心害怕統統都不知道去了哪裡,連個身也沒有翻,早上起來的時候手臂都麻了,看見有著雙秋水明眸的七姑時,她半晌才記起來。
七姑還帶著兩個十七、八歲的丫鬟,一個是她之前也見過的香兒,一個叫墜兒,七姑領著兩人笑盈盈地給她行禮,恭敬地稱她為“郡主”,並道:“大爺的信早幾天就送到了太原,奴婢們因是隨車走的,路上耽擱了些行程,今天才到。郡主這些日子委屈了。”然後指了香兒道,“這小丫鬟您早就認識了,她勉強也算得上伶俐,這幾天就由她跟著劉公公學著怎樣服侍您,您看可好?”
薑憲畢竟是個沒有出閣的小姑娘,身邊服侍的也多是宮女,體己的事還真有些不習慣使喚劉冬月,聞言不由得鬆了口氣,覺得這樣劉冬月也可以輕鬆些,遂點了點頭,叫劉冬月進來,把人交給了他。
七姑然後指了墜兒,笑道:“她梳著一手好頭,還能認幾個字,郡主若是沒事,還可以讓她幫您讀讀詞話,抄抄經書。”
薑憲身邊服侍的祖上三代都得查得清清楚楚,她還不太習慣讓陌生的近身服侍。
她笑著把人收下了,道:“不過是身邊沒有人手,暫時借過來幫幾天忙。讀詞話抄經書就免了,有人幫我把這頭發梳整齊我就要念一聲‘阿彌陀佛’了。”
三個人都抿了嘴笑,善意十足,氣氛溫馨而美好。
七姑去打了水進來,墜兒在她吩咐下給她梳了個簡單的纂兒。
薑憲覺得腦袋都輕了幾斤。
香兒拿了個首飾盒進來讓薑憲挑要戴的首飾。
裡麵祖母綠滿池嬌的分心,赤金填玉的簪子,銜著紅寶石的鳳釵,蓮子米大小的南珠發簪,鉗百寶的梳蓖,堆紗做成的絹花,鑲點翠的大花……不管是珠光寶氣的金銀飾品還是精致彆樣的絹絨綢花都有。
“這是哪裡來的?”薑憲笑著,不由從中拿出了朵粉色的牡丹花。
那花有酒盅大小,粉柔嬌美,連花瓣的深淺都染得栩栩如生,乍一看,分明就是朵剛剛盛開的趙粉。
“真是好手藝!”她讚道。
宮裡的東西越做越規矩,也就越來越沒有趣味。
這樣有靈氣的東西,宮裡是做不出來的。
“是江南過來的?”她猜。
“郡主真是好眼力。”七姑笑道,“這是錢塘絹花李家的東西。在太原也有分店。隻是品種不多,隻有這朵牡丹還算精巧,奴婢就挑了這朵……”
薑憲想到她跳進鄭大人胡同時那矯捷的身手,不禁笑道:“沒想到七姑還會挑絹花!”
七姑若有所指地笑道:“在其位謀其政,我這也是慢慢地在學,若是有失禮之處,還請郡主不吝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