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人俱是..
薑律看了李謙一眼,頗有些為王瓚解釋地道:“阿瓚之前說要來給保寧送嫁的,可他現在在禁衛軍左軍當值,不能說走就走,要調休。我還以為他來不成了,沒想到他還是趕到了。”
李謙笑著慢慢站了起來,道:“大伯父,來者是客,何況承恩公還是我和郡主半個媒人,我去迎迎他們吧!”
他是薑家的姑爺,曹宣等人雖然身份顯赫,還沒有資格讓薑鎮元親自迎接,李謙代薑鎮元迎客,也無可厚非。可薑鎮元聽到李謙說什麼曹宣是他和薑憲的半個媒人,想到曹宣在薑憲婚事中的欺上瞞下、左右逢源的那份眼力和決斷,他不由對曹宣刮目相看,覺得曹宣這個往日的紈絝子弟假以時日,說不定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物,至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薑家不宜和他結怨。
“你和阿律一起去迎迎他們吧!”薑鎮元立刻就做了決定,“來者是客,何況你們之前都很熟悉了。”
李謙和薑律笑著應“是”,一起去迎接曹宣、鄧成祿和王瓚。
薑憲則正在和齊氏姐妹、金媛說著怎樣用鳳仙花染指甲:“……搗成汁之後,要加明礬。染的時候,要用細紗布包住指頭,不然那鳳仙花汁染到了手指頭上,也是很難洗掉的。”
眾人點頭。
白愫走了進來,笑著問她們:“大家有沒有什麼忌口的?今天廚房煮了綠豆湯也煮了百合蓮子羹。天氣太熱,我倒覺得喝點綠豆湯更好,可綠豆湯性冷,嘉南就喝不得,你們要是有人也喝不得的,我就讓小丫鬟們端了百合蓮子羹進來。都是溫熱的。”
幾個人齊齊道著:“沒有什麼忌口的!”
“那我就讓小丫鬟端了綠豆湯進來。”白愫笑眯眯地看了薑憲一眼,道,“隻有你喝百合蓮子羹了。”
薑憲嘟了嘴,道:“清蕙陪著我一起吃百合蓮子羹。”
“我才不陪你呢!”白愫嘻嘻笑道,“誰讓你每天晚膳之後不陪我去院子裡走步的?你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喝綠豆湯。”
薑憲杏目圓瞪地抗議。
白愫不予理睬,徑直吩咐小丫鬟去端綠豆湯和百合蓮子羹。
齊氏姐妹掩了嘴笑。
金媛卻眼眶發澀。
嘉南郡主真是個讓人羨慕的人。既有家人的縱容,讓她能隨心所願地嫁給自己看上的人,還有和她情同姐妹的閨中密友,誠心誠意交往的好姐妹。
金媛端著綠豆湯,不由低聲對薑憲道:“郡主,那天在逸仙樓上,讓您看笑話了!”
不管薑憲出於怎樣的目的和想法,薑憲願意幫著她擺脫邵洋,她都很感激。她來拜見薑憲,按道理應該向薑憲道個謝才是,可事關她的婚事,事情又沒有落定,當著齊氏姐妹,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隻好避而不提,婉轉表達自己的感謝。
薑憲想到金媛對待尤小姐的暴躁,覺得這樣的和煦可能已經是金媛的極限了。
可她久在上位,見到她的人,是條龍也要給她盤起來,對金媛的低頭並不以為然。
她隨意地擺了擺手,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又不是你的錯,你不必道歉。”然後問起金媛的生辰:“我聽齊單和齊雙說,你們家很早就給她們發了請貼。過幾天就是二十了,你這個時候還在大同不要緊嗎”
金媛見薑憲也沒有提起關於她的婚事,不由鬆了口氣,沉默了片刻,這才道:“我已經及笄了,家父覺得,我既然已經長大了,這婚事也應該早日定下來才是。所以才會廣邀賓客,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把我的婚事定下來。”
也就是說,金海濤實際上會在為金媛舉行及笄禮的時候同時為她和邵洋定親。
眾人麵麵相覷,沒想到還有這一茬。
一時間屋裡安靜無聲,氣氛顯得有些沉重。
金媛見大家都真心地為她擔心,心裡發酸,又覺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