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今非昔比。
施夫人貼身的嬤嬤前腳進了高妙容住的小院,後腳薑憲這邊就得了消息。
而且印彩稟告薑憲的時候,還是當著何夫人和何大舅太太的麵。
兩位並沒有覺查到這有什麼不好的。
在她們看來,高家就像借居在她們家的鄰居一樣,雖說平時有什麼事要多加關照,卻不能鄰居家來個客人她們都要乾涉一番。
薑憲對何夫人和何大舅太太這樣的認知很滿意。
她也就不去提醒何夫人和何大舅太太了,朝著情客使了個眼色,她就陪著何夫人和何大舅太太去了東跨院的後花園。
前兩天她養在宮裡的幾株蘭花送過來了,她讓李泰幫著在後花園搭個暖棚,準備等到天氣涼一些了種些桔樹、臘梅什麼的好過冬。如今暖棚搭了一半,不能供暖,卻能遮陽,正好給她放蘭花。
情客卻留在了正房。
她把印彩幾個二等的丫鬟叫了進來,吩咐她們:“雖說高小姐的客人與我們無關,可你們都是從宮裡出來的,不用我說也應該知道。當初慈寧宮,不知道有多少走曹太後路子走不通的跑去碰運氣,想偶遇一下太皇太後或是郡主,或是尋個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獻給太皇太後或是郡主的人。不管是太皇太後還是郡主,都煩不勝煩。府裡雖說比不上宮裡,可郡主到底身份尊貴,有些事卻是不能不防。以後高先生那邊的仆婦,你們都看好了,彆在內院到處亂竄的,撥到高先生名下當差,就要忠心地服侍高先生,彆看著這山還惦記著那山,摘了芝麻丟了西瓜,兩不著實。”
眾人齊齊應是。
七姑看著商量情客:“姑娘,您看要不要跟郡主說一聲,再提一、兩個二等的大丫鬟上來?”
薑憲身邊如今隻有百結和情客拿著一等丫鬟的月例,香兒和墜兒因是李謙送過來的人,拿了二等丫鬟的月例,七姑則占了一個管事嬤嬤的名份。其他的人,都還是未入等的丫鬟。
情客笑道:“這件事郡主早就發下話來。這些跟著我們一起出宮的,有真心服侍郡主的,也有想借著郡主之手出宮的,如今定下等次還早了點,要先用著看看。”
七姑不免有些擔心,道:“會不會讓她們寒了心?”
這批跟著情客出宮的女孩子年紀都不大,長得也都在水準之上,最重要的是,有好幾個會識字斷文、算賬管事的,如果因為等級的事放出去就太可惜了。
情客笑道:“我們進宮之前家裡都很貧困,彆說是識字了,就是女紅,有些也是進了宮之後才學會的。既然我們能學會,再買進來的丫鬟也一樣能學會。這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何況這些日子府裡有很多人主動找到我這裡來,想學著識字。若是府裡有什麼變動,這些人就可以補上,不會亂了西跨院的規矩的。”
七姑想了想,覺得情客說的很有道理,她笑道:“是我粗心大意,沒有多想。”
“七姑您客氣了!”情客帶著幾分恭敬地道,“您隻是一心一意都撲在郡主身上,這些瑣事就關注的少了。”
七姑是李謙的人,郡主禮待李謙,她們就會禮待七姑。
兩人說說笑笑,去了後花園。
薑憲正站在一株建蘭旁邊和何夫人、何大舅太太說話:“……叫滿堂紅。是當時的福建巡撫進貢的,是建蘭裡少有開紅花的蘭花,而且日照越強,它的顏色就越紅。所以它得露天裡養著,不然開出來的花就不好看了。上林苑因為這個,想了個法子,在點燃的蠟燭前麵放麵銅鏡,然後把光反射到蘭花的身上,想讓它的花更紅。我看著卻覺得像拔苗助長似的,很可憐。就沒用他們這法子,讓它隨意地長,遇到哪年天氣熱,花開得就紅些,遇到天氣平淡,花開得就淡一些。”
何夫人和何大舅太太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