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笑嘻嘻地道:“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薑憲才不放心呢!
前世,李謙戰敗哈密,就沒有跟她說,直到她發現李謙好幾天都沒有上報戰情,她這才驚覺異樣,親自過問。就算這樣,李謙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內上折子說明情況,而是等到反敗為勝的時候,才上報喜的折子。
她知道,李謙就算是遇到什麼為難的事,也不會在她麵前叫苦,他若是在她麵前叫苦,肯定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薑憲沒有再追問。
她決定抽個時間找謝元希問問。
李謙已轉移了話題,笑著問她:“今天玩得高興嗎?”
沒什麼不高興的,可若是說高興,也稱不上。
不過是個普通的應酬而已。
但薑憲知道李謙就算是在外麵,心裡也擔心著她。
她不由甜甜地笑,微微地點頭,道:“挺有意思的!特彆是那位魯夫人,說話風趣,為人爽朗大方,和我年紀相差也不算太多,倒可以當朋友走動走動……王參將的夫人年紀最大,不過看著就是個實在人,也值得一交……陸夫人明天請我們去她家裡聽戲,還是請的史家班,不過是唱《斷橋》,我看陸夫人的樣子,很鬱悶……丁夫人家的女兒很漂亮,是那種氣質比五官更好的漂亮,聽說她還有個弟弟,今年才十二歲,已經中了秀才……會不會是因為這樣熊家才和丁家做親家啊——丁家的孩子好像都很會讀書似的……”
薑憲隨口和李謙絮叨著,李謙一邊聽,一邊輕輕地撫著她的背,讓她像小貓似的蜷縮在自己的懷裡。
高家住的小院的後罩房東頭,是高妙容的住處。
昏黃的燈光下,她的嘴緊緊地抿著,表情顯得既憤怒又羞愧:“她怎麼能這麼說我!客居,我倒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成了需要巴結何夫人才能吃上飯的仆婦了!”
高妙容冷笑。
施三小姐聽不懂,不代表她聽不懂。
薑憲這分明是在輕視她不過是李家一個幕僚的侄女,卻巴結討好何夫人,做出些與自己身份地位不符之事,沒有廉恥之心。
無意間聽到這件事的香芷也很氣憤,說話的聲音更大了:“小姐,這件事您可不能就這樣算了!不然外麵的人肯定都以為小姐您是個趨炎附勢之輩,覺得您想山雞變鳳凰!”
高妙容聽著恨不得撕了香芷的嘴。
她不由臉一沉,道:“什麼山雞鳳凰的,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可她卻不好太過阻攔她。
她身邊的兩個丫鬟,都是打小就跟著她,賣身契也在她的手裡,香苜沉穩卻沉默寡言,在她身邊這麼多年也沒見和何夫人身邊的哪個丫鬟走得比較近;香芷急躁卻口齒伶俐,和李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說得上幾句話,問個事傳個話之類的事不在話下,給她節省了不少功夫,她要是說多了,隻怕打消了香芷的熱忱,她身邊也就少了一個這樣能跑腿的人。
香芷覺得高妙容一直都很喜歡她,並不害怕,反而還訕訕然朝著高妙容笑了笑,道:“小姐,您就原諒我這一回吧?您也知道,我一急就容易說錯話。這次是郡主做得太過份了,她怎能這樣說您?她在家裡宴請客人,您又沒有稀罕去喝她的一杯酒,她憑什麼這麼說您啊!讓那些夫人們聽到了,會怎麼想您啊?還有施家三小姐,平時和您多好,可您看,關鍵的時候她就不知所芸了,說得好像您非要去參加這次宴請不可!照我說,您就應該把施家三小姐叫過來狠狠地說她一通,看她還敢不敢在外麵隨意地編排您了!”
高妙容聞言卻淡淡地笑了笑,道:“郡主說得也不錯,人家兩位陸小姐是隨陸夫人過來的,丁小姐是隨丁夫人過來的,就施三小姐,也是隨著施夫人過來的……我又沒有個有五品封誥的母親,人家郡主憑什麼請我去參加宴會啊!”
她說著,眼眶都紅了。
香芷和香苜麵麵相覷。
香苜依舊沒有說話,香芷卻急急地道:“小姐,不是您想的那樣,郡主,郡主也不過是無心而已……”
什麼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