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夫人絕不會為了逃避幾個上門求親之人帶著一家人跑到雲龍山,借居在袁家的彆院裡過中秋節。
這樣的猜想中秋節那天,丁大人突然出現在了雲龍山,彆邀請李氏一家一起過中秋節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她不由和李謙道:“你說,丁家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李謙是昨天晚上趕過來的。
薑憲又驚又喜,一會兒招呼他用茶,一會兒招呼他用飯,兩又依在臨窗的大炕上看了半天的月亮,說了半天的悄悄話,直到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架來,薑憲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問都沒有問李長青一句。
還好和李謙一起過來的李長青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加之他們來的又晚,李長青並沒有覺得薑憲沒有來迎接他有什麼不對的。
薑憲心裡卻很過意不去,還專程吩咐情客,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一定要提醒她。
結果此時她一點也不記往昨天到底和李謙說了些什麼,隻有那滿心的歡喜藏都不藏不住地要溢出來的感覺還清晰地印在腦海裡。
想到這些,薑憲的耳朵紅彤彤的。
李謙也覺丁家的熱情來得蹊蹺,正尋思著件事,也就沒有注意到薑憲的異樣。
“以靜製動。”他安慰薑憲,“爹已經答應和丁家一起過中秋節了,我們先過去,到時候看情況再說。”
薑憲有些不高興。
她隻想和李謙一塊兒呆著,不想去應酬丁家的女眷。
可她也知道,這種事是不能幸免的。
薑憲長歎了口氣,坐在鏡台前梳扮打扮。
李謙知道她心裡不舒服,就上前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在她耳邊低聲道:“你乖乖的,回到家裡我有禮物送你。”
薑憲心中一跳,眼睛都亮了起來。
李謙嗬嗬地笑,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頂,轉身出了正房,去見李長青。
李長青已經換了件衣服。寶藍色織紫紅色五蝠祥雲紋杭綢直裰讓他看少了幾分粗獷,多了幾分溫文,顯得非常的精神。
他笑著問兒子:“去見過郡主了?她在這裡可還過得習慣?我聽家裡的仆婦說,郡主這些日子教了何氏不少東西,連帶著初冬也比從前懂事多了。”
隻要是讚揚妻子的話,李謙通常都是照單全收的。
“是啊!”他笑著道,“前些日子嘉南還跟我說要給冬至找個正正經經的教書先生啟蒙,讓我問問您的意思。因為這段時間為著莊家的事一直在外麵跑,把這件事也忘了。您要不是此時說起來,我恐怕還沒記起來。”
李長青聞言有些猶豫,道:“不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嗎?冬至書讀多了,會不會嫁不出去啊!”
“瞧您說的!”李謙雖然不知道薑憲為何要堅持給李冬至請個西席,但薑憲所作所為,沒有一件事不是為了他好的,而且就算不是為他好,也是因為她高興,他願意為她達成她任何的心願,“那些市井之家或是隻出過幾個讀書人的人家才會有這樣的想法,真正的大戶人家,誰不要求子女會讀書寫字?嘉南還是郡主呢,她當時的功課都左以明、熊正佩這樣的人幫著啟的蒙。要是照您說的,以後冬至嫁了人,主持中饋的時候連個帳本都看不明白,你讓她怎麼在夫家立足?以後生了女兒,連個字也不會教孩子寫,孩子怎麼明理懂事?你就彆聽外麵的人瞎說了。要說規矩,這世上不家誰比嘉南更懂這些。您聽嘉南的,一準沒錯。”
“那好,那好。”李長立刻站在了兒子這邊,道,“這件事就請郡主幫著多費心了。這種事我也不懂。”
他們家的西席還是高伏玉幫著請的,隻教男孩子。
李謙見事情順利解決了,也就不在這上麵多糾葛,說起回鄉祭祖的事:“那邊的東西可都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