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冬月看到薑憲的神色緩和下來,鬆了口氣,道:“郡主,我這就去外麵候著。雲大哥一回來我就來稟了您。”
這件事既然是雲林去辦了,薑憲就沒有什麼不放心。
“不用。”她想了想,道,“你剛才說,你們把那婦人和孩子藏到了我們的馬車裡?”
“是!”劉冬月聞言猶豫了片刻,額頭冒出汗來。
他們當時一心隻想著怎樣那婦人和孩子藏在安全的地方,想幫幫那一家人,卻忘了他們此時行蹤隱秘,薑憲為了不引起彆人的注意,甚至住在這裡的小客棧裡……他們這件事做的太不知道輕重了。
劉冬月“撲咚”一聲就跪在了薑憲的麵前,又悔又愧地道著:“郡主,這件事是我和雲大哥沒有考慮周全。我這就去把那婦人和孩子藏到彆處去。”
薑憲神色顯得有些冷峻,語氣徐徐地問道:“那你準備把那婦人和孩子藏到哪裡去?”
劉冬月根本就沒有想過,他不過是本能地想維護薑憲罷了。
他喃喃地半晌都沒有個答案。
薑憲在心裡暗暗歎氣。
不做就不做,既然做了,那就好事做到底吧?
何況是這種欺淩婦孺的事,她不碰到也就罷了,碰到了,肯定是要管一管的。
“這天寒地凍的,就讓她們在馬車裡過一夜好了。”她吩吩劉冬月,“你等會兒悄悄地抱些禦寒之物過去,彆讓孩子凍著了。等雲林回來,我們再做打算。”
劉冬月羞愧地應“是”,退了下去。
七姑不由對薑憲另眼相看。
她在薑憲身邊服侍了這些日子,在她看來,薑憲除了李謙的事,對其他的人和事都很冷淡,這次又是悄悄進京,斷然不會伸手去管這樣的閒事的,不曾想薑憲不僅管了,還要問清理由,一副要管到底的模樣兒。她行走江湖,就是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薑憲的做法正投了她的脾氣,她忍不住道:“郡主,您真是菩薩心腸,老天爺會保佑您的。”
薑憲隱隱有些明白她的意思,而七姑素來是個看得多說得少的人,像今天這樣有些越僭的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其心情是如何的激蕩。
這樣的七姑讓她覺得很有意思。
她和七姑開著玩笑:“難道我平時對人很冷酷嗎?”
七姑在進李府之前直爽慣了,後來想著自己既然已經進李家,就應該照著李家的規矩行事,說話行事收斂了很多,這時卻陡然間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可見她養氣的功夫還沒有到家。她臉色微紅,笑道:“郡主平時待人也好,可這個時候還能對婦孺伸出援手,讓我很是敬佩!”
薑憲聽著就有些不自在。
如果不是劉冬月和雲林把人藏在了她們的馬車裡,她恐怕也不會管這件事吧?
她是不是太冷漠了些?
薑憲思忖著,雲林回來了。
她請了雲林屋裡說話。
雲林喘了口氣,接過情客奉上的茶,坐在了七姑端過來的繡墩上,忙道:“郡主,那姓王的人家的老太太姓胡,攀上的是東陽郡主的二媳婦胡氏。他們對外稱是韓家的三公子要新娘子衝喜,實際韓家根本沒有排行第三的公子,那王家是偶然間聽東陽郡主家的二媳婦胡氏說起來,說清儀縣主馬上要進宮做皇後了,可宮裡走了個曹太後又冒出來了個太皇太後,怕清儀縣主在宮裡站不住腳,就尋思著想和乾清宮的大太監杜勝搭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