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憲隻是關心李謙的行程和安危,對於李謙處理事務的能力還是非常的信任的,既然李謙覺得可以勸和,想必這件事已有了怎樣處置的決定,她也就不多問了。
她端了茶送客。
謝元希起身,恭敬地向薑憲行了禮,這才退出去。
薑憲不由問在身邊服侍的情客:“你有沒有覺得謝先生這些日子有些不對勁啊?”
“哪裡不對勁?”情客指使著小丫鬟收拾茶具,笑道,“我沒有看出來!”
薑憲想了想,道:“我覺得我說話的時候他聽得非常認真,隻要是我的意思,他都會考慮再三才會答話,不像從前,有什麼說什麼,顯得有些拘謹。”
而且對她非常的敬重,幾乎行了仆從之禮。
按道理,謝元希是舉人出身,是正正經經的讀書人,這樣的人性情最傲氣不過了,彆說她隻是個內宅的女子,就算是飽讀詩書的才子,也未必能讓他這樣的恭敬。
情客笑道:“應該是大人看重郡主,所以大人身邊的人都尊重郡主。”
薑憲覺得未必。
隻是這樣討論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她笑著和情客說起彆的事來。
這樣過了兩天,到了李麟和李雪啟程回太原的日子。
薑憲和康太太、鄭太太把李雪送到城門外,李驥和鄭從、李累、鐘天宇幾個則把李麟送出了十裡之外。
隻是他們一回來,薑憲就接到了曹宣的書信,說是學政需要兩榜進士出身,他看著試探了內閣幾次幾位輔臣都不願意開這個口,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幫陸大人在長安縣謀了個教諭的職務,因長安縣是西安的屬城,離西安太近,陝西巡撫衙門、陝西布政司衙門、陝西按察司衙門等等都在西安,大人多如牛毛,隨隨便便就可能遇到個比你品階高的,很多人都不願意到此處任職,但陸家大小姐的事事不宜遲,讓陸大人先去長安縣任職,以後再想辦法慢慢調動。
薑憲倒覺得不錯。
長安縣離西安近,也就意味著生活方便,陸大人一把年紀了,性子又孤傲,難道還指望著他能升官不成!
她寫了信給陸家大小姐。
信比李麟要早到個七、八天,吏部公布又比李麟要早到個兩、三天。
李麟回到太原城的時候,陸大人要調走的消息已經人儘皆知。
陸大人還準備顯擺顯擺,頗有些“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意思,還是陸夫人一把奪過了陸大人的任職文書,恨其不知世事地道:“你能去長安縣,還是郡主幫得忙。如今李家就要和高家結親,那高妙容就要做郡主的嫂子了,你此時把這件事給捅出來,這不是要給郡主找事嗎?人家幫了我們,我們可不能害了彆人!”
陸大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道:“也不知道李長青是怎麼想的,這麼好的媳婦不維護,反而聽信自己的侄兒,把個心如蛇蠍的女子迎進門做了侄媳婦,這不是想要亂家嗎?我看那李長青也不是個什麼明白人!”
陸夫人聽了直歎氣,頗有些同情地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侄兒畢竟不是親生兒子,好生供著養了這麼大,這其中還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如今那李麟非要娶了高妙容過門,李大人一個做叔父的,反對一次,反以兩次,難道還能反對三次,難道還能像自己的兒子那樣趕出家門不成?現如今滿太原城裡的人誰不說李長青夫妻厚道,依著侄兒的意思幫侄兒娶了媳婦不說,還送房子送田產幫侄兒自立了門戶。就是菩薩,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照我說,李長青倒不是不知道,隻是為人厚道,有些話說不出口,有些事做不出來罷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陸大人聞言也跟著歎了口氣,道,“李家父子都很不錯了,特彆是郡主,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不然我們隻有把女兒嫁給高妙華那豎子,我們一家的名聲就完了,大囡這一生也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