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憲有些可惜。
覺得杜慧君肯定是因為簡王世子那件事倒了嗓子。
簡王在外麵那麼厲害,不知道是否知曉自己的兒子是個怎樣的人?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事。
可不管怎樣,這都不關她的事了。
韓同心做了皇後,簡王這一支就要得勢了,以後她再遇到韓同心,自會繞道而行。至於簡王,那也不是她能管的人——她前世之所以熟悉簡王,是因為她是太後。如今她隻是個下嫁的郡主,簡王也就不會把她放在眼裡了。
她細細地琢磨著這些事,揉香脂的手不由就慢了下來。
李謙突然起身坐到了她的身邊,笑著問她:“在想什麼呢?和你說話都不理!”
“哦!”薑憲回過神來,把杜慧君的事告訴了李謙。
李謙一麵含笑聽著,一麵給她揉著手上的香脂,道:“這世間不平的事多著。他能遇到你,能得了你的庇護,那是他的福氣。你能幫他的也都幫了,以後如何,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能進宮給太後的大壽祝賀,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也不必太擔心他。”
“擔心倒沒有擔心。”薑憲笑道,“從前他沒有遇到我的時候還不是出了京。不過是替簡王感慨。從前我總覺得簡王教子有方,簡王世子雖然品貌德行都不是特彆的出眾,但勝在老實。如今看來老實也未必。也不知道簡王府最後會怎樣?”
李謙此時還沒有反意,聞言笑道:“你這可真是看書替古人落淚。他再荒唐,那也是簡王世子,隻要他不謀逆,這蔭及子孫的一份榮華富貴是跑不了的。不過是沒有什麼建樹而已,有什麼值得替他擔心的?”
薑憲抿嘴笑了笑,沒有說話。
李謙幫她抹完香脂,拉了她的手:“去睡了。明天我陪你去花房裡幫那些花換土剪枝。”
薑憲笑盈盈地應“好”,和李謙上了床。
第二天一大早,用過早膳,陝西總兵楊俊卻差幕僚送來了一份請帖。
說是家裡的牡丹花開了,請了李謙夫妻倆去賞花。
自華陰縣之事後,楊俊這還是第一次正麵和李謙接觸。
薑憲猜道:“如今程飛要調到荊州任知府了,他也算是小勝了一把,也應該趁著這個機會在眾人麵前露露臉了。”
李謙道:“他不是和李瑤不和嗎?又把程飛給扳倒了,應該不會這麼高調吧?”
“這要看是什麼樣的人了!”薑憲笑著繼續猜道,“他要是真的怕李瑤,就不會為自己的親家脫罪了。”
李謙也不和薑憲爭論,道:“隻要看他都宴請了哪些賓客就知道了。”
如果隻是為了答謝李謙,拉近和李謙的距離,小範圍的請幾個通家之好就行了。若是為了敲山震虎,告誡西安官場上的官吏,就會大肆請客。
薑憲點頭。
李謙笑道:“那我們不如也來打個賭。要是我賭贏了,依舊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怎樣?”
“不怎樣?”薑憲撇了撇嘴,道,“我都欠你十八件事了。你還要賭這個嗎?”
“哎呀!”李謙不以為意地道,“反正是好玩!如果這次我輸了,就可以減少一次了。你看你多劃算。反正已經欠了我十八件事了,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
薑憲瞪了眼睛笑道:“你還欠我五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