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冬月自然是相信薑憲的,他赧然道:“外麵的人都這麼傳,我也以為是這樣了……”
薑憲笑道:“外麵人?外麵的什麼人?”
劉冬月忙道:“大人不是派了幾個護衛護送郡主來京城嗎?他們一直待在小湯山就沒有出來過。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我就尋思著他們來了京城一回,不能看看京城的景致,怎麼也得買些土儀帶回去做禮物,以後若是還有這樣的差事,也不至於讓他們覺得跟著出來了一點好處也沒有吧?所以我就做主問了問他們,上街去給他們買了些大家都覺得合適的東西帶回去。可巧就在街上遇到了大公子身邊的人,當時就說起了大人的事……”
那就不會有假了!
薑憲手腳冰涼,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這些天來一直就想著李謙了,把小湯山的那一群護衛全都丟到了腦後。她在京城過年,卻沒有想到那些護衛需不需要回家過年,能夠奉李謙之命送她來京城的,肯定是李謙的心腹,除了金銀錢財高官厚祿之外還要以情動人,這些人才會信服,才會心甘情願地為李謙做事。薑憲不由在心中感慨,還好她身邊有劉冬月和情客這樣精明能乾之人為她分憂,幫她注意這些小事,不然她肯定會因為疏忽而錯失一些機緣的。
“小湯山的人得照顧好。”薑憲強打起精神來叮囑劉冬月道,“你做得很好。等會兒去情客那裡支五百兩銀,其中四百兩是給在小湯山的護衛們過年的,另一百兩是給你過年的。”
“郡主!”劉冬月激動地跪了下去。
他孤家寡人,又還年輕著,以後有的是機會,並不稀罕那一百兩銀子,他稀罕的是薑憲的看重和以後在李家的地位。
現在得到了薑憲的肯定,他如何能不激動?!
薑憲就親自攜了他起身,溫聲道:“大人那邊這些日子不太平,我也沒有精力去管旁的,我身邊的事,你就多擔待了!”
劉冬月連聲應“是”,薑憲耐著性子和他說了幾句,就急匆匆地去了鎮國公府。
薑鎮元不在家裡,房夫人出來迎她。
薑憲見麵就問薑律在不在家。
房夫人見她麵色不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擔心地道:“你大哥一早就去了衙門。可是出了什麼事?”
薑憲無意讓房夫人擔心,強笑道:“就是找他說說話。”
自薑憲和家裡親近起來,哪一次登門不是有事?房夫人自是不信,想了想,道:“郡主,既然到了家裡,怎麼也要喝杯茶。這眼看著就到了用膳的時候,我讓人把阿律叫回來,你們兄妹正好一起吃個飯,有什麼事也可以慢慢地說。”
薑憲想著自己若是突然出現在薑律任職的衙門的確有些不好,遂點頭應下。
房夫人派了人去請薑律,自己則陪薑憲在暖閣臨窗的大炕上坐下喝茶說話。
薑憲突然想起了吳兆,不由問房夫人:“大堂兄的婚事如何了?大伯父可有話要說?”
這是房夫人的一塊心病,此時聽薑憲提起就苦笑著歎氣,道:“你大伯父那個人你還不知道?他看著和誰都好,可實際瞧得上眼的沒有幾個。我們家人丁單薄,經不起折騰。如果親家對得不合意,以後恐怕是連個走動的親戚都沒有。對你大堂兄的婚事,他嘴裡說全依我,可我尋思著,這親家的人品恐怕還是排在第一位的。”
吳兆的父親吳輔成在薑憲的眼裡隻是個正經的讀書人,至於人品有多好,倒沒看出來。不過,前世吳家能和薑家結親,想必人品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