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幾乎一夜沒有睡,薑憲用過早膳打著哈欠又去睡了個回籠覺,等到一覺醒來,已是午膳時分。
情客進來告訴她,說李謙遣了冰河回來傳話,午膳不回來吃了,要和戶部的人一起用膳。
或者是一早上沒有動彈,薑憲一點不餓,決定午膳的時候隻用幾塊糕點,等到了晚上李謙回來的時候一起用晚膳。
她懶洋洋地喝了幾口茶,隨口問情客:“知道大人去戶部做什麼嗎?”
梅城那個人,乍一接觸,會覺得他精於算計,趨炎附勢,實際上卻有著一顆悲天憫人的心腸,總希望能通過自己薄弱的力量改變些什麼,大是大非麵前從來都不曾出錯。是那種“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人。
是她頗為欣賞的人之一。
情客笑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隻是聽說好像是李大人答應大人的糧草已經撥了出來,可甘州沒有收到,西安也沒有收到這筆糧草,一路查過來,這筆糧草居然不翼而飛了。甘州那邊怕陝西行都司背了黑鍋,日夜兼程趕了過來,請大人幫著拿主意呢!”
薑憲聽了直皺眉。
李謙怎麼沒有跟她說這件事。
她問:“大人可查出來這筆糧草最後是誰經的手嗎?”
三十萬擔,不是小數目,就算是有人想搞鬼,也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情客搖頭,笑道:“大人的事,奴婢們就不敢多問了。”
她們去問了李謙身邊的人,看在薑憲的麵子上李謙身邊服侍的人不好不回答,可她們沒有奉薑憲之命卻不好多問,免得是軍中機密,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甚至因此引起李謙和薑憲之間的矛盾。就算薑憲是個郡主,李謙因為喜歡她,有些事知無不言,可在外人的眼裡,薑憲就是個內宅婦人,後院才是她的天地。李謙不應該插手後院的事,薑憲也不應該管李謙在外麵的事。
薑憲冷笑,道:“你去打聽打聽,立刻來告訴我。”
如果是奉命行事,情客就什麼都敢問了。
她直接去找了謝元希。
可惜謝元希不在,跟著李謙出去了,守在家裡的是雲林。
情客就問了雲林。
雲林知道她是奉了薑憲之命,果然像竹筒倒豆子似的,什麼都說了。
情客快速的回去回話:“大人那邊還沒有查到是誰做的手腳?為何做了手腳?身邊帶了那個晉安侯府的蔡霜幫著跑腿。可大人也說了,這件事隻怕是不簡單,不管有沒有證據都不能聲張。如今去戶部,也隻能想辦法儘量地打聽了,三十萬擔,絕不可能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隻看戶部的人願不願意說了。”
誰都怕背黑禍!
戶部經手的人也不可能那麼糊塗,誰把東西弄走了,或者是誰把這筆糧草卡住了,隻要一查最後的單據就能知道。隻看戶部那些小吏願不願意把人交出來或是把單據給李謙看了。
想到李謙有可能被個小吏刁難,薑憲頓時就氣得心堵。她吩咐情客:“你立刻派人去跟劉冬月說一聲,讓他跟在大人身邊跑個腿,那個姓蔡的不行。”
她太了解這種人了。跟著李謙進進出出幾回之後,就會暗示彆人他是李謙的心腹,扯著李謙的旗號在外麵行事。現在還好,若是李謙繼續升遷,就有可能犯下天理不容的罪過讓李謙去給他收拾爛攤子,甚至會影響李謙的名聲。
“有什麼事,讓劉冬月跟我說一聲。”她說完,想了想,又寫了個便箋給李謙,把梅城的性格特點告訴了李謙,並讓他去查查汪幾道。
前世,汪幾道的女婿仗著汪幾道是內閣首輔插手遼東鐵礦的事。如今這件事還沒有發生,可她覺得,以汪幾道女婿的膽子,這種事他一樣敢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