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至也長高了,而且神色開朗,眉眼帶笑,一掃之前的木訥苦澀,有了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該有的天真浪漫之色。
薑憲很是欣慰,問李冬至:“這段時間可好?”
“好!”她回答著薑憲,眼睛亮晶晶的,和李謙非常的像,“您不在的時候,我跟著康太太和康家的兩位姐姐讀書,做針線,如今我已經讀完了三字經,開始學論語了,還學會了做比甲,過年的時候,我就給娘和大嫂、康太太各做了件比甲,等大嫂安頓下來了,我就拿給您看。”
“哎喲!還有我的!”薑憲笑眯眯地道,突然有點明白有些女人為什麼非得要孩子了。這就像個小樹苗,春天裡種下,秋天裡就有了果實。這種豐收的喜悅,是其他東西沒辦法取代的。
家中的仆婦紛紛上前給薑憲行禮。
薑憲都給他們打了賞,這才在李驥和李冬至等人的簇擁下進了上房。
康太太和鄭太太,康家的兩位小姐都在抱廈裡迎接她。
薑憲笑著和她們打招呼,卻看見了一個讓她有些驚訝的人陸家的大小姐。
她不由挑了挑眉。
陸大小姐笑盈盈地上前給她行禮,道:“知道郡主這兩天回來,我就厚著臉皮過來做客了。郡主這一路上可好?家母和我都惦記得很。”
難道是有什麼事找她?
薑憲在心裡思忖著,麵上卻不露,笑著和眾人寒暄。
雲林指使著小廝們搬箱籠,情客和百結忙著陳設屋子。
康太太等人不過坐了半盞茶的功夫就都起身告辭:“郡主風塵仆仆的,想必很累了,我等就不打擾郡主了。等過幾天郡主這邊都收拾停當了,我們再給郡主接風洗塵。”
她們這麼說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李謙立了功,兼了陝西都司的都指揮使,官場上向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陝西都司的那些人估計都削尖了腦袋想著怎麼和李家搭上關係,接下來來拜訪薑憲的人除了像夏夫人這樣平素就有來往的,估計還會有很多通過七彎八拐的關係找到薑憲這裡來的,李家不說是門庭若市,也會人流如織,她們是自己人,就不去湊這個熱鬨了。
薑憲明了地笑著點了點頭,道:“如此最好不過。到時候我們也可以好好玩玩。”
康太太笑著應是。
陸家大小姐卻趁機向薑憲辭行,說是明天就回長安縣了:“就不來和郡主辭行了。等過些日子郡主得了閒,我再和家母來拜訪郡主。”
薑憲有些意外,笑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找我?你直管直說就是,我這幾天可能有點忙,但幫你說句話的功夫還是有的。”
陸大小姐麵色微紅,真誠地道:“托郡主的福,家裡一切都安好。並沒有什麼其他的事,若是有事,自不會和郡主客氣。”
也就是說,人家是專程來迎接她的。
薑憲的臉就有點紅。
她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送走了客人,薑憲感覺有點累,正巧李謙差了人回來報信,說是晚上有接風宴,他用過晚膳再回來。薑憲好好地梳洗了一番,草草地用過晚膳,躺在床上就睡著了。半夢半醒中,感覺有人在自己的身邊輕手輕腳地掀了被子鑽了進來,她迷迷糊糊地喊了聲“李謙”,李謙低低地應了一聲,把她摟在了懷裡,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溫聲道著“是我,快睡吧,我抱著你呢”。
薑憲“嗯”了一聲,扭扭挪挪的,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讓她覺得舒服的位置和姿勢,又沉沉地睡著了,隻是睡著之前,她好像聽到了李謙的一聲輕笑。
可等她第二天醒過來,李謙早已不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