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留狠狠地發了一通脾氣,丁夫人想著自己去城門外迎接薑憲也是丈夫的主意,可見丈夫還是非常重視和嘉南郡主的關係的,她隻好安慰丁留:“胡大人不是沒有女眷在山西嗎?他多半是怕平時見不到嘉南郡主,和嘉南郡主沒有交集,無奈之下,不得已而為之。至於李大人,胡大人都去了,他哪敢不去?何況之前還答應了你不去的,就更不好意思來約你了。你莫為了這些事氣壞了身子骨。再見麵,大家還是要和和氣氣的。
“嘉南郡主那邊,不是還有我嗎?金家這次長子娶妻,是大事,流水席怎麼也要擺個七、八天,到時候我好好和嘉南郡主說說話,怎麼也會讓嘉南郡主和我們家交好的。”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丁留情緒低落地點了點頭,還顧忌著自己的那些官威,道:“也不用那麼巴結,像嘉南郡主這樣的,不知道見過多少巴結她的人,未必就能打動她,差不多就可以了。”
可不巴結她的人,肯定是打動不了她的。
丁夫人在心裡腹誹著丈夫的話,麵上卻依舊笑盈盈的,恭順地應是,和丁留商量著送給薑憲的禮物:“聽說胡大人準備了一尊赤金鑄造的三陽開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看我們把前些日子那個江南行商送給我們的那兩支百年老參送給郡主吧?”
“可以!”丁留道,“胡以良那裡,你就彆聽他們亂嚷嚷了。他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赤金我相信,可三陽開泰,我看最多也就巴掌大,花個一百兩黃金也就到頂了。你不必聽這些,我們該怎麼準備就怎麼準備好了。”說到這裡,他又想起了背著他去驛站迎接薑憲的李奎,不由又道,“除了那兩支百年老參,你再準備些適合婦人用的燕窩、銀耳之類的,若是家裡沒有好品相的,就去外麵買。”
送禮當然不可能隻送這些就完事,這些不過是拿得出手的,還有些綾羅綢緞、金銀珠寶之類的就不多說了。
丁夫人點頭,立刻就讓人送了拜帖去薑憲那裡。
薑憲身邊的情客正在那裡分揀著拜帖。
水蘇是薑憲去了西安之後提拔上來的,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場麵。她不由驚訝道:“這麼多啊!郡主什麼時候見得完啊!”
情客也有所感觸。
從前郡主回太原的時候這些貴夫人也都會來拜訪薑憲,可大多數都隻是客氣話,派人送個禮來就算完事了,可這一次,每一家的夫人都是準備親自來拜訪的。這一個個的接待下來,郡主這幾天就彆想做其他事了。
這件事該怎麼處置,還是得問郡主。
等到薑憲用了晚膳,情客把拜帖拿給她看。
“就按品階吧?”薑憲想到去年這個時候李謙還為了得到同僚的支持應酬著山西官場上的這些人,道,“但六品以後的不見。我還想去金家看看呢!”
她可是來喝金家喜酒的,可彆把客人都引到自己這邊來了,那金家得多尷尬啊!
情客忙給那些不能被薑憲接見的人家準備回禮,派人送過去——隨拜帖過來的通常還有禮單,郡主向來講究,來了禮單的都會還了同等價值的回禮。親自見的,走的時候送上一份回禮就是了,不見的,就派人上門說一聲,送上還禮,這樣被拒絕的人家也不至於沒有麵子。
她忙忙碌碌一直到快天亮的時候。
薑憲收拾好去給李長青夫妻問安。
薑憲昨天下午到的太原,按理應該一到府就去給李長青夫妻問安,可李長青一早就留下了話,說薑憲一路辛苦,讓她先去安頓好了,明天再和家裡的人一起用早膳。薑憲的確很累了,也沒和李長青客氣,好好睡了一覺才過來。
李長青按理回避了。
何夫人卻拉著她的手像抓到了一塊浮木似的,絮絮叨叨地和她訴起苦來:“……冬至不在,阿駒也被你公公丟給騎射師傅,整天不見人影。我現在一個人在家裡,無聊的很。你們快點生個孩子吧!我也能幫你們帶帶孩子。”
就算是生了也不敢給何夫人帶啊!
薑憲在心裡嘀咕著,道:“阿駒開始學習騎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