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很快就被薑憲的態度治愈了。
他不僅在薑憲的陪伴之下吃了一小碗麵,還拉著薑憲在外麵散了會步,說了說這幾天發生的趣事。
薑憲就哄著他。
兩人高高興興地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來,李謙去了衙門之後,薑憲就差了人去打聽郭永固的事了。在她看來,李駒肯定會同意這門親事的,先不說郭家的門第,僅這門親是李長青屬意的,李駒就會同意——現在的婚姻,大多數人都是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就算李駒有所不滿,這樣的情勢,何夫人也會逼著他答應的。
不出薑憲所料,沒兩天,李長青收到了太原的飛鴿傳信,李駒不僅答應了這門親事,還表示一切都由薑憲和李長青做主。
薑憲不由一笑,和情客說悄悄話的時候頗有些感慨道:“我之前覺得冬至像宗權,膽子雖小,可待人處事卻十分的機敏,沒想到李駒也像宗權,這個時候還知道提我。”說到這裡,她想起了李驥,忍不住又道,“阿驥也很擅長與人打交道,不過短短的十幾天功夫,我看康先生對他更滿意了,幾乎要把他當兒子看待了。難道這是他們李家的傳統?”
“有樣學樣!”情客笑道,“那也是大人這個兄長做得好。”
薑憲抿了嘴笑,收下了對李謙的讚揚。
又過了幾天,薑憲等人開始準備七月半的祭祀,李長青要回太原了。
臨走之前,他反複地叮囑薑憲:“一定要促成和郭家的婚事。這樣我們就能在西邊站住腳了。”
“您放心,一有消息我就告訴您!”薑憲連連向他保證。
他滿意地點頭。
和李長青一同回太原的,還有柳籬的太太。
他們和周夫人相認了,周夫人喜極而泣,寫了信回去告訴娘家的親人,可柳太太卻沒有準備回江南去。她覺得與其回老家,還不如跟著柳籬呆在李府:“……李總兵對我們有救命之恩。之前不願意插手李家的事,是因為有高伏玉在,不想讓李總兵為難。現在高伏玉已是半歸隱狀態,我們再接手李家的事,也就和高伏玉沒有什麼矛盾了。江南卻不一樣。這些年所謂的朋黨之爭應該是更厲害了吧?我看王家鬥誌昂揚的,準備舉全族之力推我三哥拜相入閣。他們恐怕容不下我這樣的人吧?我母親還在,若是我和家裡有什麼矛盾,傷心難過、受苦受累的隻能是我母親。若是柳家再因為我的事平添麻煩,我心裡就更不安。表姐給姑母說一聲吧,就說我們在這挺好的,讓她老人家不必牽掛,若是得了閒,我帶著孩子去昆山看她老人家。或者還能和大伯兄、小叔子聚一聚。”
這就是不和王家人接觸的意思了。
周夫人原想讓周大人幫幫忙,轉念一想,王家這些年頗有些得意忘形了,柳太太的三哥雖然書讀得好,是庶吉士,在吏部任給事中,可人情世故上卻不是那麼機敏,未必就能拜相入閣,這個時候柳籬回去認親,很可能會受到王家的打壓,還不如等幾年,等到李謙或是李長青再擢升一級,憑著柳籬舉人的身份就可外放出去做官了。
不一定要這個時候回去。
周夫人又寫了信給母親。
她的母親也十分讚同她的觀點,囑咐她好好地照顧柳籬夫妻,有機會了讓他們夫妻一定要帶著孩子回去看看。
柳太太笑著應了,給周夫人的母親捎去了自己親手做的衣衫,讓周夫人的母親放心之後,也就沒有什麼事可做了。
她惦記著家裡的兩個孩子,決定先回去。
薑憲給她送上了儀程。
柳太太沒有客氣,笑納了,之後意有所指地提醒薑憲:“彆忘了去福建的路。”
“不會忘記的。”薑憲也笑有所指地道,“謝謝柳太太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