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憲心中一跳,想到之前李謙的神出鬼沒……會不會是李謙?
她頓時心跳如擂鼓,加快了步伐。可待她走近東暖閣,這才發現那男子的笑聲是曹宣的。
薑憲肩膀一垮,麵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屋裡不僅有曹宣,還有王瓚,白愫,房夫人等人,大家正笑語殷殷地圍著太皇太後坐著,太皇太後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與昨天的灰敗不可同日而語,看得出來,她至少此時已不去想趙翌的駕崩了。
這是好事!
薑憲卻莫名地在心裡歎了口氣,笑著上前給太皇太後行禮。
白愫就起身拉著她在自己的繡墩坐下。
太皇太後卻笑著阻止白愫:“你彆管她,她這麼大的人了,還不知道自己找個地方坐著,要你給她讓座?印霞,你給郡主搬個凳子過來!”
薑憲懵然。
怎麼一覺醒來,她就失寵了!
太皇太後看著她那傻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道:“我們掌珠啊,要做媽媽了。這還沒有三個月呢,你說,你要不要給她讓個座?”
“真的!”薑憲驚喜的差點跳了起來,上前幾步就要去摸白愫根本看不出來的肚子,好在是手剛揚起來就想到王瓚還在屋裡,忙改去拉白愫的手,歡喜的笑容則止不住地從她的眼底溢了出來,“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你怎麼也不小心一點!昨天還幫我守著太皇太後到深夜。”她說著,不由心生內疚。彆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白愫性子溫柔,或許是從小就被送進了宮裡陪她,最怕給人惹麻煩,有什麼不舒服或是不方便的事總是忍著,要不是她也很喜歡白愫,常和白愫吃住在一起,白愫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
昨天她就覺得白愫的神色疲憊,卻沒有往這方麵想,白愫肯定也是像從前那樣一直忍著。她也太粗心了些。若是出了什麼事,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想想心裡就發慌。
白愫忙安慰薑憲:“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若是吃不消,我會跟你說的。”
可每次她開口的時候,都是特彆嚴重,她忍不了了。
薑憲依舊有些垂頭喪氣。
太皇太後看了笑道:“你這孩子,一麵讓掌珠彆擔心,一麵又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你讓掌珠怎麼放心?快高興起來,不許哭喪著個臉!”老人家說著,示意白愫快坐下來,道,“這屋裡現在你最大,你快坐下來。這麼多天裡,就這件事最讓我歡喜了。”
是啊!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
不怪太皇太後感慨萬分。
念頭閃過,薑憲微微一愣。
白愫懷著孩子還沒有三個月,按風俗,是不能報喜的,怕恭賀聲太多,嚇著了孩子。白愫怎麼會……
她朝白愫望去。
白愫正巧也朝她望過來。
兩人在空中交換了一個眼神。
薑憲瞬間明白了白愫的用意。
她不由得眼睛一澀。
讓失去了親人的人擺脫痛苦的最好方式是什麼?
是迎接一個新生命!
所以白愫才會在這個時候讓彆人知道她懷了孩子。
那孩子的父親……
薑憲不由自主地朝曹宣望去。
曹宣笑吟吟地望著白愫,眼底有些許的擔憂,可更多的,是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