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李謙這才想起來薑憲肚子裡還揣著個小寶寶,他忙放開了薑憲,卻又舍不得讓薑憲離自己那麼遠,索性牽了她的手,後怕地道:“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還好!”薑憲隱隱有種感覺,這孩子在她肚子裡能吃能睡的,有事沒事的時候就蹬她兩腳,也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一副囂張的性子,肯定很健康。 23S.最快她一定會順利生下這個小寶貝的。“我要是等著你發現,早把孩子擠著了。”
她說著,李謙就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在了薑憲的肚子上。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孩子真的有所感覺,他的手剛剛放到薑憲的肚子上,孩子就連蹬了李謙兩下。
李謙又驚又喜,忙拉著薑憲道:“你看,你看,他蹬我了!他蹬我了!”
這些日子薑憲被這孩子蹬得多了,有時候還像玩捉迷藏似的,你把手放在這邊,他就蹬另一邊,你把手挪到了另一邊,她又蹬回這邊,你要是不把手放在肚子上,他還像生氣了似的,會連蹬你好幾腳,薑憲已經不覺得稀罕了。
“這孩子以後肯定是個調皮搗蛋的!”薑憲提醒李謙,“他現在還在肚子裡,你就可勁兒地疼他吧!彆等他以後三天上樹兩天揭瓦的時候,你頭痛得滿院子追著他打就行了。”
“不會,不會!”李謙笑得有點傻,道,“我怎麼會打孩子呢?我從小就沒有被我爹打過。我爹說了,隻有不會教孩子的大人,沒有教不好的孩子。孩子不懂事,都是大人沒有教好。”
薑憲倒吸了口氣,強忍著才沒有做出諸如翻白眼這樣的舉動。
還好她那位正經婆婆去得早,這要是活到現在,這孩子出生之後還指不定會鬨出什麼事來呢!
她把話題重新扯到了宣府總兵的事上來:“你要向我道歉!事成之後沒有立刻就告訴我,我還是從柳籬的書信中才知道的。我當時好生氣的!就算你認為我會為這件事生你的氣,你也應該來告訴我才是,而不是讓我從彆人那裡知道。”
“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李謙真心實意地向薑憲道歉。
薑憲趁機告誡李謙,也是在告誡自己:“以後我縱然遇到什麼不好的事也會跟你說,你也一樣,就算是遇到會讓我不高興的事,你也要告訴我。”
李謙連連點頭。
這件事就算這樣揭了過去。
不過,薑憲既然說起了這件事,他索性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告訴了薑憲,包括薑鎮元在遼東接連打了兩場敗仗的事。
薑憲歎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大伯父的人久居京城,太過輕敵,又是奉旨平亂,不像廖修文的人,年年練兵,又正是性命攸關的時刻,人人都在拿命搏,大伯父戰事失利也就不足為奇了。不過,”她抬頭望著李謙,“我雖然希望薑家能重振聲威,可也怕大伯父英雄暮年,丟了性命。你能不能多關注我大伯父一些,萬一他戰敗,能不能想辦法保住他的性命?薑家如果就此歸於平淡,大伯父就是到地下見到了薑家的列祖列宗,也有了一個交待,對自己也有了個交待。”
李謙非常的詫異,遲疑道:“你舍得嗎?”
薑家百年的基業,就此放手嗎?
“有什麼舍不得的?”薑憲笑道,心裡卻不由地道:我連母儀天下的尊榮都能說舍棄就舍棄,還有什麼舍不得的?
隻有知道這虛榮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的人,才知道值不值得!
她道:“薑家祖上,不過就是平常人。薑家若從此隱入草野,也不過是還原於本質,又有什麼舍不得,有什麼值得留戀的?這世上之事,本來就是有能者居上。保不住祖宗的基業,卻又不甘於平凡,才是最可怕的,也是禍家的根源。”
道理人人都懂,可又有幾個人能快刀斬亂麻似的果斷地做出這樣的決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