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林點頭,道:“王爺也知道了這件事。照王爺的說法,可能是皇上想奉承趙嘯,結果有力過度,反而壞了趙嘯的好事——趙嘯若是放棄了蔡氏和趙建童,大可再等些時日,等到蔡氏和趙建童相繼病逝,再續娶一房正妻,生兒育女,這才是正經。”
否則,兩個庶出的孩子就算是上了家譜,記在了蔡如意的名下,可靖海侯府的人都知道這兩個孩子到底是怎麼樣的出身,等到蔡如意和趙建童“去世”了,趙嘯再娶,這兩個孩子反而成了繼室之子的伴腳石。
或許是因為前世的緣故,薑憲總是會惡意地猜測趙璽。
她聞言不禁猜測道:“說不定這正是皇上要的。”
趙嘯的家宅不亂,他又怎麼有機會給趙嘯惹點“小麻煩”呢?
雲林聽著苦笑,猶豫了片刻,還是笑道:“郡主和王爺不愧是夫妻,這件事想到一塊去了。王爺還說,趙嘯此時隻怕很是後悔。不應該一巴掌就把蔡氏和趙建童掀翻在地的,否則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但就算是發生了這樣的事,趙嘯也沒有辦法責怪趙璽。畢竟趙璽是為了他好。他不是之前還要廢嫡立庶嗎?這也有可能是蔡氏和趙建童一直活著的重要原因。”
隻要蔡如意活著,就可能隨時把記在自己名下的這兩個庶子“處置”了。
雲林此刻才委婉地道出他告訴薑憲這件事的目的:“王爺覺得,那趙嘯已是喪心病狂。為了家庭利益,居然連自己兒子都不顧了。郡主去江南,太危險了。誰都知道郡主是王爺的軟肋。若是趙嘯不管不顧地把您留在了江南,王爺也就隻能俯首聽臣,由那趙嘯奴役了。”
薑憲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那你去跟王爺說一聲,就說我知道了。我以後就隻在家裡呆著,哪裡也不去。這萬一要是遇到了那不知道好歹的人把我擄了去,我們臨潼王豈不是成了彆人手中的一顆棋子,彆人指哪裡,他就走哪裡!”
男女有彆。雲林並不十分的了解薑憲,聽不出薑憲這話是玩笑還是諷刺,隻得硬著頭皮應諾,忙去回了李謙。
正好有事要請薑憲示下的阿吉在外麵聽了個音,大致上知道雲林在和薑憲說什麼,雲林走後,他把自己要辦的事辦完了,想到冬月前幾天做成了兩樁大買賣,薑憲高興得不得了,和冬月算過帳之後,讓冬月把銀子全都給了謝先生,不免生出幾分爭強好勝之心,試探著對薑憲道:“郡主,金陵行宮那邊,沒有查到蔡氏的下落,倒是發生了一件事。說是皇上前些日子大發雷霆,把蘇佩文叫進去狠狠地訓斥了一番,說內閣無能,金陵城裡流言四起,朝廷卻無力監管,問蘇佩文到底還想不想乾了!
“給我傳話的太監說,當時汪閣老等人都驚呆了。
“自皇上登基以來,還從來沒有直接訓斥過哪位朝臣呢!
“但散朝之後,汪閣老等人還是像平常那樣去上書房和皇上商量朝政,靖海侯卻立刻打道回府出了宮,皇上想問他朝政都沒有問成。
“皇上身邊服侍的人說,皇上很不高興,還是汪閣老勸了幾句,皇上這才消氣。第二天的早朝依舊和靖海侯說說笑笑。”
他說到這裡,頗有些幸災樂禍地壓低了聲音道:“聽說,有人聽見皇上和靖海侯吵架了,不過是兩人麵上都看不出來罷了。那天在大朝會上,皇上實際上是指桑罵槐,不然也不會喝斥蘇佩文,卻把靖海侯給氣走了。
“靖海侯遲早要失寵!”
說得趙嘯像個寵物似的。
薑憲嗬嗬地笑,喝斥阿吉:“說話就說話,彆那麼多廢話,加一些自以為是的內容,弄得我也不知道你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我看,得把你丟給雲林去學學規矩,不然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你說的十句話裡最多也就兩、三句有用。我每天那麼多事,總不能讓我去猜測你話裡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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