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如同薑憲的子侄,可他若是定親,薑憲肯定是不能出席的——因為她是大妞兒的伯母,依禮,要在家裡陪著大妞兒,等著曹家的人上門給大妞兒插簪。
白愫明知道她這是在調侃,也忍不住笑道:“你直管不來,到時候我們家去給大妞兒插簪,我看你在不在?”
“趕情你現在就知道欺負我!”薑憲苦著臉和白愫說著笑話。
兩人互相打趣了半天,薑憲這才問白愫:“這麼早就下小定嗎?具體的日子定下來了沒有?”
“兩家都願意,兩個孩子也是知根知底的,早點定下來也好。以後還可以常常接了大妞到家裡去小住些日子。”白愫笑道,“還是女孩兒貼心,像我們家念恩,就整天知道爬樹上房,何曾陪過我?我看你要是有機會,還是再生個女孩兒的好!”
“你以為我不想啊!”薑憲撅了撅嘴,無奈地道,“就是沒有。我有什麼辦法?”
兩人又竊竊私語了半天,交流著找哪個名醫,有什麼秘方,哪個寺廟求子最靈驗。
薑憲簡直像推開了一扇大門似的。
她睜大了眼睛問白愫:“你平素關心的就是這些事?”
“我這不是時時能聽到那些人講八卦嗎?”白愫笑道,“誰讓你總是窩在家裡不出門的。”
沒有李謙,她真沒有出門的興致。
“等到九月初九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爬山好了。”薑憲懶洋洋地道,白皙如雪的手托著腮,那臉和手一樣的白淨,非常的惹人,“那個時候李謙應該閒下來了。”
何止是閒下來了,白愫在心裡道,隻怕以後也會常在家裡了。
“王爺可有什麼打算?”她問薑憲,“以也不用這樣巡邊了吧?”
“嗯!”薑憲點頭,頗有些感慨地道,“十三年了,終於消停下來了。”
可這世上的事哪有真正消停的時候。
聽了趙璽的話,趙嘯回到府裡琢磨開了。
李謙就算答應讓朝廷派人去鎮守邊關,也多半是拖延之計。兩年後的事誰說的準。就算不是拖延,以李謙的手段,不管是誰去那裡任職,也會被架空,甚至會因為朝廷偏居一偶,怕出了什麼事鞭長莫及而不願意去九邊任職。而趙璽這樣毫不掩飾的猜疑,肯定會在李謙的心裡紮下一根刺。
他是不是可以利用利用這根刺呢?
趙璽招了幕僚商量這件事。
大家都覺得若是到了那個時候,大可推薦靖海侯府的人去九邊鎮守,可前提是趙璽能夠同意。
還有幕僚大言不慚地道:“皇上肯定會同意。他不依靠我們侯爺,還能依靠誰?汪閣老致仕已是遲早的事,左以明素來溫和,李瑤又去意又定,朝中還有誰能有我們侯爺的資曆老?若不是文武有彆,我們侯爺做個巡撫都可以!”
趙嘯嘴裡喝斥著那幕僚“不要亂說話”,心裡卻並沒有把他對趙璽的不敬放在眼裡,反而覺得這幕僚說得也有道理。他現在沒有辦法阻止李謙勢大,但他可給李謙設一些障礙,也許這些障礙對李謙沒什麼,卻能給他贏得一些時間。
他問起靖海侯府的船造得怎樣了?
李謙立下奇功,大江南北傳唱。他也需要在倭寇麵前大勝一場,才能挽回自己的聲威,才有可能讓趙璽相信他,他才有資格和趙璽談條件。
那幕僚深知趙嘯之心,答道:“可乘十萬大軍。”
趙嘯滿意地點了點頭。
靖海侯府一共有十二萬大軍,但後方是朝廷,並不需要他提防,他完全可以出動十萬兵力剿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