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嗤”一聲:“沒想到這小子這麼能吃!”
說起兒子,薑憲還有些混沌的腦子也一下子清醒了很多。她拉著腰起身,半靠在大迎枕上道:“你這些日子都在做什麼?慎哥兒和止哥兒每天滿院子的亂躥,真想讓他的師傅多給他布置點功課。”
李謙聽著很是意外,笑道:“我怎麼聽吳先生和武師傅都說給他布置了很多的功課。這孩子,不會是沒有做功課吧?”
“做了!”薑憲說起這件事也比較氣悶,道,“他做的比旁人快。習武的師傅不敢給他增添功課,練字又隻肯練半個時辰,多一刻種也不成。還好小湯山不熱,這要是在京城,整天這麼在外麵跑著,肯定得中署。我還怕他把止哥兒帶著被曬著了。常大夫走的時候,讓他給我留了些藿香正氣水,就是怕這兩個小子出事。”
薑憲現在身體大好,就是冬天手心和腳心也是溫暖的,可李謙還是不放心,隻是把從前三日一次的平安脈改為了五日一次。常忍冬因此難以離京,邊關的一些急診也不能參與會診了,幾次在李謙麵前嘟呶都沒能讓李謙改變主意。
李謙想了想,道:“慎哥兒和止哥兒的年紀也大了,要是你放心,讓他們倆個和我去衙門好了。先跟在我身邊做些服侍紙墨的事,再看看他們都對什麼感興趣,現在就找師傅學起來。以後這家業是他的,我早點能交出去,也能早點回家賦閒了陪著你。”
他越說越覺得這主意好。
薑憲嫁給他這麼多年,他每次有事出遠門都在心底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可每次都沒辦法做到。還好薑憲沒和他認真,不然他這失諾的聲名早就爛大街了。也虧得他臉皮厚,才能在薑憲麵前說話不臉紅。
“我這就去問問兩個孩子。”李謙頓時有些激動起來,抽了薑憲身後的迎枕,幫她蓋好了薄被,親了親她放在外麵的白皙手背,這才溫聲道,“你睡會,我去去就來。”
薑憲打了個哈欠。
原本她每日中午就得小憩,李謙突然過來打亂了她的習慣,還一直鬨到太陽西下,她早就困得不行了,李謙怎麼還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她也懶得追究了,隻是覺得自己的精神好像都被李謙吸走了似的,在李謙的親吻下,她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李謙望著她恬靜的笑容嘴角也跟著翹了起來。
薑憲還是像從前一樣經不起事。
可這樣的薑憲又讓他覺得可愛又美好。
可惜他們沒有女兒。
如果有個女兒,像薑憲這樣,他恐怕要抱在手裡舍不得放下了。
想到這裡,李謙忍不住俯身,又親了親薑憲的麵頰。
薑憲無意思地揮了揮,嘴裡含糊不清地哼哼了兩聲,轉了個身,又沉沉地睡著了。
李謙忍不住笑。
他七、八歲就跟著父親在軍宮裡混,像慎哥兒這樣的年紀已經跟著李家舊屬剿匪,上過戰場見過殺戮了,可到了慎哥兒的時候,他卻舍不得了,任由著薑憲像養小姑娘似的把慎哥兒養在了身邊。去年他就想把慎哥兒拎到衙門裡跟著學些東西了,又怕薑憲不舍得,這件事就一拖再拖,拖到了今天。沒想到慎哥兒自己把自己給掉坑裡了。到小湯山避暑也不安生,天天撩貓撩狗的,讓薑憲都看不下去了。
謝元希的話還真有點道理。
孩子大了,有些事自然就有了分曉,不必非得提前安排孩子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