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璽難掩失望。
顧朝卻是看見左以明這樣就有氣。
他思忖了片刻,索性上前幾步高聲道:“叛賊已兵臨城下,臣等不能不戰,隻是不知道首輔大人為何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句話?”
大殿裡安靜下來。
左以明抬起頭來,疲倦地道:“臣自然是聽皇上的。”
趙璽也一直沒有說話。
大殿裡頓時比剛才還要安靜。
顧朝朝趙嘯望去。
趙嘯淡淡地道:“大家兵部和內閣的留下來,其他人都散了吧!”
這樣越過趙璽直接做主,還是第一次。
眾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終一個個像鵪鶉似的埋著頭魚貫著走了出去。
趙嘯抬頭,目光銳利地望著趙璽,道:“皇上,據臣所知,李謙已駐軍淮安……”
“不可能!”沒等趙嘯的話說完,趙璽已經站了起來,急急地道,“淮安是蘇浙之地,李謙怎麼可能無聲無息就進駐了淮安?淮安知府呢?江蘇巡撫呢?怎麼一個奏折都沒有?”
淮安雖然屬於長江以北,但蘇浙一帶湖河交錯,交通便利,很多地方一日即到,在趙璽和很多朝臣的心裡,淮安如同金陵的屬城,和北方著有很大的區彆。
淮安若是淪陷,那揚州危矣!
涇陽書院在揚州。
顧家的產業和族人都在揚州。
顧朝也急了起來,加之心裡並沒有把趙璽放在眼裡,也就想不到殿前失儀之類的事了,沒等趙嘯回答趙璽的發問就已道:“侯爺,此話當真!?淮安、揚州等地都沒有多少駐軍,若淮安失守,整個江北都會落到李謙的手中。侯爺還是要快些拿個主意才是!”
當初駐守揚州的楊俊可是趙嘯堅持要殺的。
顧朝此時有些後悔當初沒有攔上趙嘯一攔。
左以明、姚先知等幾位內閣輔臣也沒有想到李謙無聲無息的就攻占了淮安,全都目不轉睛地盯著趙嘯,仿佛要趙嘯給他們一個交待才是。
趙嘯在心裡冷笑,此時才不緊不慢地道:“臣一直關心戰事,這才留了個心,和府中幕僚反複推測,覺得李謙若是想攻打金陵,最好是從揚州和鎮江南下,這才派了斥侯在這兩個地方探查。消息是我剛剛收到的,最多不過一日。李謙領大軍南下,照如今的形勢看來,李謙估計會駐守淮安,攻下揚州,從揚州渡江,進擊金陵。
“臣也不知道為何兵部、淮安知府和江蘇巡撫都沒有奏折或是軍情上報!?臣不過是個武官,又隻領著閩南的軍力,朝中這等大事,皇上恐怕要問兵部和吏部的人才是。”
李瑤是兵部尚書,卻很久都沒有上朝了。蘇佩文掌管吏部,可自從汪幾道死後,他就稱病在家。朝中因政黨紛爭沒有個結果,更希望李瑤和蘇佩文把這兩個位置占著,等他們分出個勝負來再動這兩人也不遲。
此時才出了這樣的尷尬。
出事了需要找人負責的時候,沒有可追究之人。
偏偏還有人不願意放下朋黨之爭,道:“皇上,兩位尚書不管事,可侍郎還在……”
言下之意,追究侍郎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