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一群女子悄然進了長公主府。若是有人問起,隻說是李謙不在,薑憲無聊,發現家裡好多丫鬟都到了適齡的年紀,快要放出去了。薑憲素來不喜歡身邊的人變來變去,就連如今做了當家太太的情客和百結,都還會常常進府幫著郡主訓練大小丫鬟,以便於薑憲生活的更舒服。
眾人對這件事都沒有放在心上,包括把人叫來的薑憲。
可讓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當天晚上,慈寧宮走水了,有些東西曾經是太皇太後用過的,因為沒有薑憲的吩咐,也不知道是收起來好還是繼續擺著的好,就一直保持原樣放在那裡。如今慈寧宮出了變故,自有小太監跑來請薑憲示下。
薑憲心裡著急,覺得和那太監說也說不清楚,索性去了慈寧宮。
簡王的陷阱在那裡等著她。
她一進慈寧宮,慈寧宮的大門就被關上了,眾多生麵孔的侍衛嚴陣以待,隻求薑憲不要走出慈寧宮的宮門。
阿吉等人驚慌失色,團團將薑憲護在身後。
薑憲冷笑,站在太皇太後曾經坐過的羅漢床前的腳踏上,問領頭的人:“你是誰家子弟?”
領頭人剛開始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被薑憲寒星般的眸子這麼盯著一問,不由心微顫,忍不住低下頭去,低聲道:“我,我隻是宮中的一個侍衛。”
薑憲的表情更冷了,道:“除了那些曾經和他混過宗人府的,他還有什麼人可用?不過是那幾個藩王和侯伯之家罷了,你就是不說,我心裡也有數。既然他把我攔在慈寧宮裡自己卻沒有露麵,想必他還有更要緊的事去做。你們暫且退下吧!我這裡等著他。”
簡王原本的吩咐是讓他們一直盯著薑憲的。
在簡王的心裡,薑憲雖然是女人,卻比男子還要凶悍一些,又素有謀略,最好還是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一刻也不能讓她離開視線,免得她動了什麼心思,讓這件事功敗垂成。可領頭的侍衛見她麵如寒霜,殺氣凜凜,腦海裡不由浮現出家中長輩對薑憲的評價,一時間居然不敢和她對視,更不敢擼她的虎須,竟然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做了個手勢,無聲無息地退到了大門口。
阿吉頓時像隻受了驚嚇的鵪鶉,惶恐地撲到了薑憲的腳下,瑟瑟發抖地哽咽著:“郡主,我們該怎麼辦?”話說出口,覺得在這樣關鍵時候,自己更應該表決心才是,又忙道,“郡主,奴婢生是郡主的人,死是郡主的鬼。他們要冒犯郡主,得先踩過奴婢的屍體!”
真是沒有遇見過大事!
薑憲有些嫌棄地看了阿吉一眼,道:“你看你這個樣子,像什麼話?還不給我站起來!”
阿吉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忙應了一聲,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眼角無意間看見服侍薑憲的那些丫鬟婆子們,居然沒有一個人害怕的,個個都像樹樁似的立在大殿的四周,把薑憲圍在中間不說,還麵無表情,一副誰若是敢上前一步,她們就會撲過去的樣子。
他悻悻然地站到了一旁。
這就是七姑介紹過來的人啊,果然比尋常的丫鬟婆子都要有膽色,隻是不知道這些人以後能不能長留在長公主府裡,他也就不用擔心害怕有人對郡主不利了。
阿吉自己可能都沒有發現,他從頭至尾都沒有想到過簡王敢傷害薑憲。
這就是李謙的威懾力了。
做為李謙的發妻,簡王敢囚|禁她,卻不敢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