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愫是個溺愛孩子的,聽著就不太高興,道:“王爺也是,這麼嚴厲做什麼?慎哥兒和止哥兒都還年幼,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地說?”她抱怨完了,又關切地問白苗,“那後來呢?王爺有沒有讓慎哥兒和止哥兒和你說什麼?”
之前白苗進來的時候,隻說慎哥兒和止哥兒很好,接著就說起了李謙的事,她有些擔心李謙管孩子管得太緊,慎哥兒和止哥兒兩人都性格活潑,既怕兩個孩子憋屈,也怕兩個孩子不聽話,惹了李謙不悅,讓李謙對他們更嚴厲。
白苗原本就是想換個話題,此時白愫和薑憲都信了他的話,他自然高興得不得了,忙道:“之後王爺把交待給我的事說清楚了之後,就把慎哥兒和止哥兒都叫了出來,問有沒有什麼話帶給家裡的。慎可兒說在王爺身邊學到了很多東西,平時的吃穿嚼用都是王爺身邊的人在服侍,讓郡主不要擔心,他過些日子就會和王爺大勝歸來的。止哥兒當著王爺的麵也是這麼說的,隻是送我出來的時候悄聲叮囑,讓我給親恩伯世子夫人帶信,讓世子夫人多他帶些零嘴過去,說是王爺不讓他們吃零嘴,還一句氣報了十幾個點心,我一時也沒有記全,正愁回去了不知道怎麼跟止哥兒交待呢!”
他說完,長長地歎了口氣,好像真的非常苦惱似的。
白愫和薑憲哈哈大笑。
薑憲更給白苗出主意:“你就說那說的他幾樣點心沒有,讓他給你例個單子,你下次再給他帶。”
白苗笑吟吟地應“是”,話題就被岔開了。
趙嘯這邊,卻是沉著臉半晌都沒有說話。
他沒有想到李謙來得這麼快。特彆是李道長子,從前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個人,李謙居然敢用,李道長子居然沒有失手,一路南下,暢通無阻。
是朝中無人敢掠其鋒芒,還是這個的確有這樣的手段呢?
趙嘯在無人的書房裡走了一圈,又重新在書案前坐下,拿起剛剛收到的諜報仔細地又看一遍。
他隱隱有點後悔。
如果再能兩三年他布局,如今的局勢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但事情發生了,後悔也沒有用。
李謙聲勢浩大的步步逼近,他卻陷於朝堂中的那些毫無用處的爭論中,甚至有可能出現他還在為兵馬糧草和那些所謂的肱骨之臣在平衡妥協,李謙的大軍早把金陵包圍起來。
他現在當務之急是得想辦法讓他的政令上行下通,儘快地組織京城抵抗李謙的大軍。
但這有可能嗎?
趙嘯想到趙璽的沉默,左以明的推諉,李瑤的裝聾作啞,還有蘇佩文的逃避……他心裡頓時就像有一團火在燒,讓他狠不得像一掃他書案上的茶盅似的,把這些人全都給擺到一旁支,由他來發號司令,堂堂正正地和李謙一決高下。
念頭一起,就止不住地在他的心裡泛濫起來。
為什麼不可?
隻要他能擺脫現在這些所謂的大臣!
趙嘯想著,在書案前站定,目不轉睛地望著掛在牆上的輿圖,突然間就有了一個主意。
他高聲地吩咐小聲,把他從福建帶過來的幾個將領叫了進來,低聲說起話來,直到夕陽西下,才商量出個可行的辦法,跟著趙嘯從福建過來的幾個將領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一個個都像喝了碗參湯似的,麵泛紅光,精神抖擻。等到走遠了,還交腦接耳地低聲議論著“早就應該如此了”,“已經這樣了,難道還指望著像從前那樣不成”,“侯爺又像從有的侯爺了”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