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培沛自然向牧月森望去,瞬間像是鵪鶉一樣規矩地站好:“少爺好。”
他看到的是牧月森。
薄鬱微微一呆。
牧雪城也很是愕然,鼻翼皺了皺,氣呼呼地扁著嘴:“陰險!”
a4紙:【所以,是先看到誰就會是誰嗎?】
雖然生氣氣,但牧雪城並沒有在做什麼,低下頭同樣開始吃飯。
薄鬱一邊切著肉排,一邊對a4紙說:我應該是拿到鑰匙了。
【什麼鑰匙?……鑰匙!……誰的?牧雪城的那半塊嗎?】
薄鬱:牧雪城……
【果然,牧雪城的鑰匙是最好騙的。但牧月森那邊難度太大了點,你先彆灰心,我再想想辦法怎麼潛進去,我們慢慢來。】
薄鬱:牧雪城的,還有牧月森的半塊,都在這了。
a4紙:【!!!】
【怎……怎麼,做到的?】a4紙相當震驚,都結巴了。
薄鬱:牧雪城的,我沒做什麼,他主動給的。牧月森……我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他就給我了。
a4紙:【……】
“啊啊啊!”
薄鬱抬頭:雖然過程是有點不可思議,但你也不至於驚訝成這樣。
a4紙關上瞠目結舌的表情包:【不是我叫的,是陪襯襯。】
薄鬱順著a4紙的話向坐在中軸線位置的陳培沛看去。
陳培沛也正望著他們這裡,手指指著牧雪城,抖啊抖,眼神驚恐:“坐、坐、坐到那裡去了!”
他指著餐桌右儘頭,像是看不到牧月森一樣,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明明開始不是坐在那裡的嗎?”
薄鬱和a4紙對視一眼。
薄鬱:他看到牧雪城了?
a4紙:【而且,突然看不到牧月森了。】
牧月森好整以暇在吃飯,並不在意的樣子,淡淡解釋了一句:“我們同時出現在在這所房子裡,就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在三樓以上,領域劃分是固定的,在左邊就看到他,在右邊就看到我。但三樓以下是公共區,嚴謹得說並沒有完全劃分哪一塊屬於誰,當我們同時出現的時候,為了避免我和他接觸到彼此,在我們中間就會出現臨時的領域界限。”
他看了眼驚恐的陳培沛:“他現在恰好坐在界限中間,當視線由空白看到我的時候,就會看不到牧雪城,當視線離開我之後,一分鐘之內也隻能看到我。但超過一分鐘後,第一眼看見的是牧雪城,就會造成這種情景。”
牧雪城眉峰微沉,眼眸狹長,一臉冷峻桀驁的樣子麵無表情看著陳培沛:“怎麼了?一臉見鬼的表情?”
對陳培沛來說,眼前的事情的確和見鬼沒什麼分彆了。
他整個人陷入了恍惚和驚恐裡:“啊,衣服和顏色也,右邊白襯衫,左邊黑t恤。”
牧雪城無辜地看了他一眼,不高興地說:“不是黑色,是藍灰色。”
陳培沛隱隱在崩潰的邊緣,可憐兮兮地看向牧雪城身邊一臉淡定的薄鬱:“他剛剛是坐在你對麵的吧?白襯衫。”
薄鬱抿了抿唇角,一臉無辜:“是嗎?可能是突然想坐在我身邊,有規定吃飯的時候不能換衣服和位置嗎?”
陳培沛傻乎乎地搖頭。
薄鬱平靜麵癱臉,微笑了一下,朝他揮手:“那就吃飯吧。”
儘管薄鬱的話完全解釋得通,但正常人為什麼要在吃飯的時候換衣服和位置?
陳培沛接下來吃得小心翼翼,隔十幾秒就抬眼偷看一下,但一切正常。
牧雪城沒表情的時候麵容本就冷峻,眼睛微眯成狹長的形狀,顯得危險淡漠,狐疑地看著陳培沛:“為什麼一直看我?是想阿鬱跟你一起坐嗎?那你可以趁早死心了!”
陳培沛被嚇得一哆嗦,倉鼠一樣搖搖頭,立刻低下頭努力吃飯。
牧雪城鼻翼幼稚地抽動了一下,自覺大獲全勝,沒有再理他。
陳培沛許久沒有敢抬頭,慢慢沉浸在美食裡就忘了這件插曲,但今晚的肉排和肉醬麵都有些鹹香,他有些渴,自然地轉向右邊去拿瓶裝水。
抬眼的時候,陳培沛自然地朝餐桌右邊瞟了一眼,頓時呆立在那,手中的水瓶鬆開。
牧月森對人的視線本就敏銳,立刻抬眼看向他,眉眼清雅,臉上卻沒什麼表情,輕慢地挑了一下眉。
陳培沛喉嚨乾澀,吞咽了一下,小心翼翼飛快地看了眼餐桌左邊,卻隻看到薄鬱,再次看向右邊,牧月森還坐在那裡。
牧月森的臉當然是超規格的矜貴俊美,這一點毫無異議,但,冷白皮,顏色略紅的唇,不笑的時候氣質有些危險的冷感,在遭遇這種忽然閃現位置換裝的神秘現象後,不由讓人想起影視作品裡傳說中的吸血鬼。
陳培沛呆愣地望著牧月森,下意識站起來後退。
剛剛從他手中掉落的水瓶,因為他的動作從餐桌滾落下去。
薄鬱聽到聲音,抬眼望去:“又怎麼了?”
陳培沛眼神無助,嘴唇噘了噘,像是快要哭了一樣,指著沒什麼表情的牧月森:“他他他……又回去了!”
薄鬱一愣,緊急轉動腦細胞,鎮定地說:“哦,那個啊,是因為他坐在旁邊太擠了,所以,我讓他坐過去的。”
“真,真的嗎?”陳培沛無助得像個小孩,充滿希望地看著薄鬱,像是看著唯一能指望的守護神。
薄鬱肯定地點點頭。
陳培沛忍著不哭,一眼都不敢朝牧月森看:“那為什麼衣服也換回去了?”
薄鬱抿了抿唇角,眨著眼睛:“因為,我覺得……白色更好看。”
牧雪城本來在吃吃吃地笑,笑得前後晃,聽到薄鬱的話,笑容忽然一頓,看了眼自己身上灰藍色的t恤,頓時笑不出來了。
“阿鬱,更喜歡白色嗎?”
陳培沛捂著眼睛,在薄鬱的肯定下,好不容易恢複了三觀。
他顫顫巍巍坐下來,忍不住往薄鬱身上看去,想尋找人生的支柱。
然後,看到薄鬱摸了摸左手邊的空氣,輕輕比劃了一聲噓。
陳培沛手中的餐具頓時抖抖索索地掉落,薄鬱聽到聲音望了過來,陳培沛推動著椅子,往後挪。
他看到薄鬱故作無辜地說:“怎麼了?”
那無辜的表情下,似乎隱隱唇角微揚,分明邪惡。
與此同時,他看到,在薄鬱的左手邊,從無到有出現完整影像的牧雪城。
他們是一夥的!
“啊!”陳培沛雙手抱頭,抓著自己的頭發,眼神驚恐,神經錯亂,“這一定不是真的!”
然後,陳培沛咬著手指,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牧雪城迷惑不解:“他怎麼了?看到牧月森害怕就算了,為什麼看到你也這樣?”
薄鬱:“大概是,陸大廚的飯實在是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