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婆遲鈍的臉上也有些不安:“醫生,如果你因此被牧文原驅逐出研究院,我願意為你提供研究所需的一切資金和設施,來彌補我老公的過錯。”
薄鬱擺擺手,示意他們暫時彆說話,繼續沉思著。
a4紙說得對,他不應該太過擔心牧文原,畢竟不管出於什麼樣的考慮,牧文原的行為都似乎說明,他就像說得那樣,選擇了相信薄鬱,不但沒有揭穿他,還為他指明了研究的方向,這無疑就是包庇。
他現在要擔心的是簡驀。
薄鬱:也就是說,在簡驀眼裡,我或許是個beta,或許是個不同於abo任何性彆的人。
a4紙:【這個取決於,你當時給自己做的偽裝,是什麼樣的香水。】
不同於在牧星晝的基因世界裡,偽裝成尚未分化的oga,以至於身上毫無氣味。
牧文原的研究所,基因醫學領域隻有alha能涉足,薄鬱當然已經把自己偽裝成了alha。
是alha就有信息素,可以平時控製著不釋放出來,或者因為a性激素不夠強,散發出來的信息素淡,但絕對不能什麼氣味都沒有。
薄鬱一臉麵癱的自信著:我當然是選擇了超a的香水。
不僅如此,作為一個調香師和一個醫生,在做人體實驗前,他就選擇了自體實驗,給自己開刀做了腺體手術,在a4紙的幫助了,植入了一個人造假腺體。
要不然,簡驀下嘴的那一刻就會發現他根本沒有腺體。
薄鬱一臉專業:所謂超a的香水,是一款加了薄荷、冷香木調製出來的,前調是冬天下雪的清晨湖麵被凍住的冰淩草的氣息,中調是清明甘冽的泉水和明前茶的回甘,後調是穀雨陽光和草木複蘇的氣息。是一款我非常滿意的新作,在沒有新的靈感作品出來替代它之前,它就是我的摯愛,我超愛的。比心。
a4紙:【怪不得,每次跟你分開一段時間再見,我老是感到一陣哀莫大於心死的淒涼,還以為是因為許久不見太想你了,原來因為中調是清明嗎?】
薄鬱用危險的眼神看著紙。
a4紙:【但很快就感到了充滿希望,草木複蘇,雨水充沛,陽光金燦。感到靈魂被超度,超棒的。比心。】
薄鬱給紙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
薄鬱一般很好說話,主要是懶,不想浪費情緒。
但如果有人攻擊他的作品,那這個人就默默上了他的黑名單,不隻是這個人,這個人周圍的三代親友,永遠都彆想找他合作。
每次合作前,他都要把這個名單拉出來嚴格篩查一遍。
外界不知道他的癖好,隻覺得他特製的香水一票難求,反而成為身份的象征,趨之若鶩。
a4紙若有所思:【那問題就變成了,嘗了你一嘴香水的alha,會從你的香水裡得出什麼感受?】
薄鬱也若有所思:得找個alha,讓他咬一口,再仔細詢問一下感受。
不管怎麼說,事情還沒有壞到那個地步,還是有掙紮的餘地的。
a4紙看向一旁的彪哥:【要不,你把當日的香水,注入他的腺體,讓富婆現場標記他一次。】
薄鬱搖頭:我的香水不是隨便給人的,作為信息素原液調配,每一種都是根據對方的特征製定的。
【這種時候就不必講究這些了吧。】
薄鬱:不是講究,人體本身根據飲食習慣等等各種原因,自身就帶著各種活性酶,各種酶的作用下會產生各式各樣的氣息,雖然跟信息素不是一回事,但這些酶和信息素結合後會產生各種不同的變化,即便是我調配的同一批次香水,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會有不同的表現。
【完全不懂。那你的意思是,得另外找一個alha,臨時標記你一次?】
薄鬱點頭:目前隻能這麼做。
a4紙和薄鬱同時想到了一個人。
他們倆因為暫時厘清了思路,心態穩定了,但旁邊忐忑不安等待宣判結果的彪哥就難了。
彪哥一時就很後悔,當初自己不該給牧文原發送什麼視頻,就算當初薄鬱不是給他手術,而是直接片了他,難道牧文原就會報警替他伸張正義嗎?
天真,實在是太天真了,當了這麼久的社會人,彪哥發現自己還是對人心不夠了解。
他還很後悔,不該現在就告訴薄鬱的,好歹等今天的手術結束後,恐怕現在薄鬱根本沒心思給他做手術了。
他馬上就是一顆失去了味道的榴蓮,要失去他親愛的老婆的愛了。
彪哥滿心絕望。
富婆倒是不急,在手術前坦白,是她的主意,她當然希望彪哥能一直擁有迷人的信息素,哪怕明知是人造的。
但她更明白,如果在手術後才告知薄鬱,在做錯事的前提前還這麼自私,是又蠢又毒,絕對是目光短淺的大忌諱。選擇在手術前坦白,雖然薄鬱或許會因為一時生氣拒絕手術,但彪哥受到了懲罰,意味著薄鬱一定程度出了氣,這件事就還有後續。
否則,那是把人徹底得罪死了。
富婆早就做好了薄鬱這次沒心情做手術的心理準備,所以在薄鬱要提前離開的時候完全不感到意外。
但她給了薄鬱一張卡:“裡麵是一點歉意,以及,希望您明晚能來這裡一趟,我會帶幾個合適的誌願者過來,也許裡麵有您需要的實驗體。”
富婆不愧是富婆,這麼會做人做事,怪不得能發家致富。
薄鬱從未將彪哥當成自己人或者合作方過,他們本質就是互相算計,所以說有多生氣也談不上,給彪哥手術最大的受益人也不是富婆,而是薄鬱自己需要實驗體。
薄鬱接了富婆的卡,淡淡地說:“今天就先到這裡,明天把他也帶來了。”
彪哥狂喜,雙手合十大拜,眼角飆出激動的淚花。
……
回到研究所。
薄鬱一時陷入猶豫。
他需要一個alha臨時標記他一次,然後讓對方誠實說出,從他的香水裡得出的結論。
那麼,問題來了,找誰?
是找已經咬過一次的簡驀,破罐子破摔?
還是找似乎知道了他的秘密,但默默包庇縱容了他的牧文原?
還是找,目前失憶了,什麼也不知道,相對好騙的牧星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