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七個人還是被從今典的正式合約中踢過去的。這種處理比直接解約更讓人難受,擁有過資源已經準備出道的人再被打回毫無出頭希望的境地,其中的落差絕對讓人難以接受。
辛子麥倒是沒覺得有什麼,處理幾個練習生的合約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大事,況且對方還上趕著送來了理由。他正想打電話處理這件事,結果發現自己的手機還沒被還回來:“哎謹沉,我手機還在你那邊。”
周謹沉卻沒有直接把手機遞過去,當著辛子麥的麵,他把閃爍著電話提醒的屏幕亮了出來。
“誰的電話?”辛子麥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他看清屏幕上的備注時,伸去接手機的右手卻像觸電一般縮了回來:“他、他為什麼會打過來?”
周謹沉的聲音低沉而優雅,聽在辛子麥耳中卻像是炸開的重炮:“因為你剛剛給他發了信息,說想和他共進晚餐。”
在辛子麥驚愕的表情中,周謹沉還重複了一句:“在這裡,共進雞胸肉晚餐。”
悅耳的鈴|聲如同奪命的催促,周謹沉把辛子麥的手機放在桌麵上,緩聲道:“安許莫說,晚上吃什麼都可以,除了健身餐。”
辛子麥卻已經無暇顧及老板的語氣,他滿腦子隻剩下了一個名字。
——就是屏幕上顯示的那個人。
“所以,這頓飯就送給你們兩個了,順便給你們創造一個見麵的機會。”瞥見餐廳外的纖長身影,周謹沉拿著自己的手機起身,隻留一個呆呆坐在原位的辛子麥,“不用謝我,用餐愉快。”
臨走前,他還淡淡地補充了一句:“對了,這頓飯我不報銷。”
周謹沉走出來時,安許莫正在抬頭看餐廳的招牌,他的神色稍稍有些遲疑,似乎不太想進去。不過在見到周謹沉時,他立刻收斂了情緒:“哥……前輩。”
男人低頭從墨鏡上方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太滿意這種亂七八糟的稱呼。安許莫自知理虧,低著頭乖乖站好。
他本來記住了的,可是因為剛剛一直沉浸在對方要和自己共進晚餐的驚訝中,安許莫一時就沒有反應過來。
幸好對方沒有再追究這個問題,隻讓他跟著上車。鬆了一口氣安許莫忙跟過去,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後排。
夜燈初上,深沉的夜色和華美的燈景在車窗外展露出一抹絢麗的顏色。車內隻有兩個人,氣氛雖然安靜卻並不顯尷尬,連帶著讓安許莫背上傷處的疼痛都減輕了大半。
“剛才那幾個人的事,我會幫你解決。”
頗具磁性的低沉男聲響起,安許莫抬頭,就見前排的男人把著方向盤,袖口手腕處的骨節凸起了一點特彆好看的弧度。
“加上今天的晚餐,就當是之前壽宴上潑酒的道歉。”
安許莫愣了一下,才想起上次的事,他根本沒有想過要責怪對方:“不不,應該是我要感謝才對……”
周謹沉沒有接話,他看著前方的車流,淡淡開口道:“同行之間的關係,你以後要自己學會處理。”
“是。”安許莫低聲應著,為自己打擾了對方感到有些懊惱,“我下次一定會注意。”
他不想給周謹沉添麻煩,彆說是告狀,就連聽見對方提起這件事,都覺得自己耽誤了哥哥:“這次打擾了……非常抱歉。”
周謹沉皺了皺眉,他從後視鏡裡看向後排,男孩端端正正地坐著,雙手擺在膝蓋上,像是乖乖聽訓的小孩子一樣。
這種性格,他要怎麼在娛樂圈裡待下去?
安許莫沒有注意到周謹沉的視線,他在想的是另一件事,猶豫一會後,他還是開口道:“上次和哥哥一起來公司的韓銘前輩……他剛剛也在場。”
周謹沉問:“他也欺負你了?”
安許莫被嚇了一跳,連忙搖頭:“沒有沒有,韓銘前輩是和陳麗姐一起來的。”
他抿了抿唇,有些緊張:“後來我出來的時候,韓銘前輩和我一起,他還問了我……和辛總監是什麼關係。”
說是辛子麥,其實擺明了是在問安許莫和周謹沉的關係。周謹沉又看了後視鏡一眼,男孩的緊張已經直接寫在了臉上:“我說是之前遇見過一次……沒有彆的。”
安許莫不安地捏著褲邊,擔心這些事會給對方造成影響。男人看起來卻沒怎麼在意:“這事你不用管,會有人處理。”
他的話說完不久,兩人就抵達了目的地。順著侍者的指示停好車,從車上走下來,安許莫抬頭看去,眼睛明顯亮了一下。
在門口接待的引導下,兩人坐進了一個包間。侍者遞來兩張餐卡:“除了黃金帝王蟹,本餐廳所有餐點無限供應。海鮮區和烹煮區在一層,燒烤區在二層,您可以自主取餐。”
周謹沉直接讓侍者把餐卡都給了安許莫。
“想吃什麼,自己去拿。”
在靜態的平麵拍攝中,周謹沉的展現能力毋庸置疑,他是所有攝影師夢寐以求的對象,不管什麼氣質都能完美地呈現出來。但現在高p盛行,修圖師的工作比模特本身更容易讓人驚歎,隻有能在動態中展現魅力的人,才能真正經得起考驗。
毫不誇張的說,周謹沉就是為鏡頭而生的人。
他已經被兩位數以上的雜誌授予過這種評價,其中幾家還是每年都會舉辦秀展晚宴的規格。他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性|感就像是霸道十足的沉香,香氣馥鬱,沁人心脾,一經點燃,便無人可以逃脫。
給周謹沉補妝的人並不是他自己慣用的造型師,而是雜誌社裡的專業化妝師,她年紀尚輕,工作的時日卻已經不短。可是近距離麵對著這樣一張臉,任誰也沒辦法無動於衷。最後化妝師還是沒有忍住,微微地漲紅了臉。
補完妝的化妝師匆匆掩飾自己發燙的臉頰時,周謹沉並沒有留意到周圍的異樣,耳機裡還在傳來辛子麥的聲音:“合同都定下來了,這件事你和他本人說過沒有?”
周謹沉漫不經心地屈指敲著扶手:“沒確定的事,我怎麼會亂說。”
“你……”辛子麥的聲音明顯被噎了一下,在收視率這麼高的綜藝裡費勁巴拉地塞一個人進去,加塞完了居然還不告訴受益者,辛子麥也是真的歎為觀止。
“周先生,周大哥,你現在是真的打算做個兄友弟恭的好哥哥了?”
“這是我欠他的。”
周謹沉垂下眼睛,頭頂明亮的燈光灑下來,在他的眼底形成了一片濃鬱的陰影。
“我說過,要親自給他道歉。”
一說起這個,就不免要牽扯出十年前周謹沉的那場大病。辛子麥低歎一聲,聲音也沉了下來:“那件事還在繼續查,謹沉,你放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