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人哄笑起來,還故意出聲附和:“就是就是。”
“交流下感情嘛~”
他們的笑聲還沒停下,原本一直沒有什麼反應的安許莫,卻突然從跪坐的位置撲了過去,他蓄力出擊,狠狠一拳揍在了路映途的臉上!
“啊!!”
路映途猝不及防,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呼,他惱羞成怒地捂著被打腫的半邊臉,咬牙切齒地喊道:“你他|媽還敢打我?!老|子打不死你!上,給我揍他!”
被驚了一下的眾人在路映途的叫喊下反應過來,連忙再次舉起了手中的球棍。安許莫本就偏瘦,累了一天又沒吃飽,力氣不夠也不會打架的技巧。剛剛的一拳也是他趁其不備時才成功的,此時被六七個同齡人圍在中間,他根本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帶著破空聲的球棍狠狠砸在清瘦的背脊上,安許莫痛哼一聲,正要咬牙把痛呼吞下去,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了“咣當”一聲巨響。
這回可不是手機擴音器裡傳來的聲音,舞蹈室的門被人一下推開,站在門口的人看清了屋內的情況,厲聲喝道:“你們在乾什麼!”
手裡還拿著球棍的七人一看清來人就慌了:“陳、陳姐……”
門口站著的,正是之前負責他們十一個練習生的經紀人陳麗。和唐棠不一樣,陳麗的脾氣是出了名的火爆,再加上帶的都是還沒出道的人,她手下的練習生都對她十分畏懼。就連習慣了甜言奉承的路映途他們,在陳麗麵前都不敢大聲說話。
一身乾練職業裙裝的陳麗踩著高跟鞋走進舞蹈室,“噠”“噠”的腳步聲讓幾人的臉色越來越白,更讓他們驚懼的是,陳麗身後竟然還有一個人,他也跟著走了進來,高挑的身形分外熟悉——
竟然是他們幾人剛剛還掛在嘴邊的韓銘!
“還不給我棍子放下!”陳麗恨聲喊了一句,等七個人戰戰兢兢退成一排之後,才放開了捂在手機上的右手,用轉變極快的溫和語氣道:“喂,辛總監,我已經過來了,哎,對,對,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嚴肅處理的。”
幾個練習生還沒有從看到韓銘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就被陳麗一反常態的恭敬語氣又一次嚇住,等他們反應過來陳麗說了什麼之後,更是連站都有些站不穩。
辛總監,辛,今典有幾個總監姓辛?
他們還在抱著最後一絲幻想,陳麗卻已經對那邊道:“辛總監,這事還得麻煩您和周哥美言兩句,我一定會……”
她的話沒說完,那邊似乎已經換了人,陳麗的語氣立刻變得更加恭敬:“周哥,哎,您和辛總監在一起是嗎,對,我是陳麗,您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妥善處理的……”
除了陳麗的說話聲,屋內已經沒有了任何動靜,七個練習生麵如土色,不敢置信地看了連連點頭的陳麗。門口的韓銘也跟了進來,他走到跪坐在地的安許莫身邊,伸手將對方拉了起來。
“你沒事吧?”
青春期的男孩總是胃口很好,半大小子吃窮老|子,他們正是抽條長個的時候。但是安許莫的饑餓感從七歲那年就開始了,十年過去,他的習慣依然沒有什麼改變。
原來在周家時還好說,雖然沒人待見他,但廚房裡總不會缺吃的東西,安許莫不和周允林夫婦一起用餐,他自己吃飯,吃多少都沒有人管。學校也是統一收餐費,就算吃不飽,晚上回來還能去翻廚房。
可是當練習生不一樣,每餐都是定點定量,還都是低熱量的東西,連體能飲料都要另外花錢買。安許莫餓得厲害,彆人嫌棄成苦瓜水的飲料他每次都一點不剩,覺得雞胸肉不好吃也會連著胡蘿卜擺盤一起吃掉,可是這些也不夠,他再餓了,就隻能去便利商店買便宜的麵包啃。
安許莫還吃過一段時間的壓縮餅乾,最便宜的原味那款。他沒辦法顧及口感,隻想著能吃飽,後來吃久了口乾上火,他才換了另外的選擇。
距離最近的一次蹭飯還是在那場混亂的壽宴上,安許莫一向對周圍人的視線不怎麼敏感,但那時在場的人裡有周謹沉,他還被對方用不耐煩的目光看了一遍,一路渾渾噩噩地提前退場,安許莫最後也沒能吃上多少。
不過對於安許莫來說,如影隨形的饑餓感是他早就習慣了的東西。他有很多方法來抑製自己的饑餓,咬舌尖,加訓轉移注意力,還有在吃飯時悄悄看周謹沉的照片。
現在周謹沉的真人就坐在他對麵,安許莫還沒有吃東西,就覺得一向空空如也的胃已經被很好地撫|慰了。
安許莫跟著領路的侍者一起去了取餐區,這家自助餐廳的裝潢很是豪華,還一舉包下了兩層的場地。二樓的燒烤可以點好送餐,安許莫就先在一層逛了一遍。餐廳單是海鮮區就分成了日式、法式、中式之類的四五排長長的餐台,烹煮區的菜色更是豐富。安許莫邊走邊拿,很快就裝滿了一整台餐車。
侍者幫忙把餐車推到單間,小巧精致的餐盤擺滿了大半張桌子。周謹沉不怎麼方便露麵,就讓安許莫選了兩人份回來,不過看現在這種分量,估計兩個人吃還有的剩。
侍者離開之後,兩人開始安靜用餐。周謹沉原本打算等吃完後再和對方說參與綜藝的事,可沒過多久,他就忍不住皺起了眉。
周謹沉吃得不慢,他算是正常飯量,因為健身規律,也沒有刻意進行過節食。但就在他吃了半飽的時候,看起來細胳膊細腿的安許莫卻已經吃完了他兩倍的東西,而且進食速度一直沒有減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