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麼?我送你回去。”
餐費已經提前付好,被詢問的人也低應了準備一起離開。周謹沉正要從桌邊離開,卻見身旁一起的人突然晃了一下。
他下意識伸手去扶,入手的單薄觸感讓他忍不住懷疑這人吃的那麼多東西都去了哪。隻是沒等周謹沉多想,恰好被碰到後背的男孩突然蜷縮了一下,喉嚨裡發出了一聲類似嗚咽的含糊悶|哼。
“你怎麼了?”
這下連周謹沉都察覺出了不對,安許莫那原本纖長的後頸已經完全被冷汗覆蓋,消瘦的背脊僵硬成一塊鐵板,整個人無法抑製地顫抖著,幾乎要控製不住地痙|攣起來。
安許莫已經說不出話來,周謹沉讓他重新坐下,伸手卷起了對方的上衣。他剛剛碰的是安許莫的後背,問題也該出在這。隻是儘管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真正親眼看到時,卻仍是忍不住皺起了眉。
隻見那單薄的後背上,橫亙著一道觸目驚心的青紫色傷痕。傷口沒有流|血,卻在皮下積瘀著大片極為明顯的血氣。更為可怖的是,那道傷痕已經連帶著周圍的皮膚一起腫了起來,在原本白|皙皮膚的映襯下,顯得愈發令人心驚。
韓銘期待第二集的拍攝已經很久了,這是他和周謹沉捆綁宣傳計劃的開始,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步驟。但他沒有想到,半路竟然會殺出這麼一個程咬金來。
韓銘咬了咬牙,他想,不管怎樣,他決不允許有其他因素來威脅這個宣傳計劃。
可以預見的名氣和利益是一部分,但另一個原因是卻更重要。
——他正打算借此機會,假戲成真。
安許莫回到客廳的時候,韓銘也正好回來。石屋總共有四個主要的房間,二樓兩個是臥室,一樓則是盥洗室和客廳。雖然房間不多,但每一間的空間都很充足。廚房和客廳合為一體,這裡也是六個人活動最多的地方。
韓銘看到安許莫正想叫住對方,隻是他還沒開口,門外突然傳來了“哐哐”的敲門聲。
屋內幾人都被吸引著看向門口,屋外的雨剛才已經下過一陣,現在天還沒有完全放晴,連室外的機位都被撤回了,現在還會有誰在外麵敲門?
“誰啊?”嚴項珅抬高聲音問了一句,但門外並沒有回應。他疑惑地走向門口,伸手打開了房門,“是誰……”
嚴項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淹沒在擠入屋內的人群中了。隻見屋外接連闖入了七八個穿著少數民|族服裝陌生年輕人,他們魚貫而入,等全部進來了,才在眾目睽睽下講明了自己的來意。
“外麵突然下雨,我們被淋了一路,好容易找到個避雨的地方,好心人收留我們一下吧!”
一旁的安許莫忍不住摸了摸鼻尖,這群人都是盛裝打扮,所謂的“淋濕”也隻有在袖子上沾了一點點水漬。他補過前一季,這群人明顯是節目組的安排。
其他人自然也看出了節目組的套路,正好清理完食材的周謹沉和易天明起身讓開位置,幸好屋內寬敞,尚且能裝下這麼多人。
嚴項珅笑道:“好啊,那你們還有其他要求嗎?”
這八個人裡有七個都是明顯的素|人,他們一直沒有開口,隻有一個領頭的在說話,他見身份被看穿,也就直說道:“請各位跟我們學一段當地的民|族舞吧,能完整跳下來,我們就把當地的特產贈送給好心人。”
他們說的特產,正是幾個人手裡捧的椰子,數一數也正好是六個。張之維看了眼椰子道:“成啊,正好做椰子雞還缺椰子,來來,我們跟著跳一段。”
兩隊人馬排成四排,八個人示範,六個人學,場麵一時變得非常熱鬨。說是學舞,其實也隻是跟著模仿而已,他們教的是海南當地的民|族舞,以特色為重,難度並不高,舞蹈也隻有三四分鐘長短。不說專業出身的韓銘和安許莫,連沒怎麼接觸過的嚴項珅和張之維都順利跟在隊尾完成了任務。
一群人鬨鬨哄哄地來,留下椰子之後,又呼啦呼啦地走了。張之維拿著一個椰子搖了搖頭:“哎,一把年紀了,還得出賣老胳膊老腿換吃的。”
他感歎完,又招呼其他幾人道:“椰子撬開,先把椰子汁分了吧,做飯隻留果肉和殼就行。”
主廚都這麼說了,其他人也就不客氣了。隻是椰子好吃難開,易天明和韓銘忙活了半天也沒弄開一個。韓銘回頭喊道:“沉哥,能來幫個忙嗎?”
他話說得非常自然,語氣又在熟稔中透著淡淡的親昵,若是剪輯完放進節目裡播出,肯定能引來不少cp粉的尖叫。
安許莫也聽見了韓銘的聲音,他回頭看了看周謹沉,男人已經側身走向了韓銘那邊。他從韓銘手中接過那個飽受蹂躪的椰子,拿起匕|首在頂端一送,堅硬的椰殼就像豆腐一樣輕鬆地被|插了進去。
周謹沉把匕|首拔|出來,又在韓銘一個接一個的動作下打開了全部六個椰子。節目組提供了吸管,易天明把兩個椰子給嚴項珅和張之維送去,韓銘一邊插接下來的吸管,一邊道:“沉哥好厲害,什麼都會,簡直十項全能啊……剛剛跳舞時也特彆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