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片在市場上的確不占優勢,但是謹沉啊,你拍的這個片,絕對不吃虧。”張之維道,“林瑞和我聊過,他說沒想到會碰到這麼年輕又有爆發力的合作對象,林瑞一直在跟我誇你,說你的表現比他當年在《消失列車》裡的表現都要好。”
林瑞也是一位演技公認的影|帝,《消失列車》正是他得最佳男主的片子。周謹沉上部電影正是和林瑞合作,兩個人在劇情裡有不少的交集。
周謹沉淡淡地笑了笑,英俊的麵容在火光映襯下顯出一種彆樣的溫柔,他身邊的韓銘一直在側頭看他,不過安許莫隻看了一小會,就把視線挪開了。
看一眼胃就滿了,又暖又甜。
周謹沉道:“是瑞哥照顧我,拍這部電影,他也教了我很多。”
張之維則搖了搖頭,道:“林瑞當年也是有《消失列車》的契機,才有了那個成績。謹沉,我也不會說客氣話,你的契機,確實快要到了。”
張之維說這話的確算是推心置腹,旁邊還有鏡頭在拍,他這麼說,想必也是看準了周謹沉。一旁嚴項珅笑道:“難得看之維這麼誇人,謹沉啊,你要是真拿了獎,可彆忘了請之維吃飯。”
“承兩位老師吉言,”周謹沉笑道,“我等著請大家吃飯。”
氣氛一時大好,幾個人又在海邊看了一會夜景,直到風逐漸涼了,才開始準備回屋。
鏡頭收好,篝火撲滅,沒了天然和人工燈光的海邊漸漸暗淡下來,安許莫去海邊撿了兩個貝殼回來,就見其他人已經收拾地差不多了,正準備回去,不遠處卻有一個修長的身影獨自站著,一個人麵朝著海麵。
安許莫踩著沙灘走過去,他走到離男人不遠處的距離,腳步卻慢慢停了下來。
隻見麵朝海水的男人正抬眼望著遠處平靜而幽深的海麵,淺淡的星光撒下來,落在他的眉梢眼角。海岸上的光線早已暗淡下來,但男人的周|身卻像是一片凝固的領域一般,既冷硬又沉重。
現在的周謹沉,和白日那個處理蝦線、熟練洗碗的男人已是判若兩人,就連剛剛在篝火旁聊天時的笑意和溫暖,也完全消失不見。
鏡頭挪開,麵具剝落。安許莫突然沒來由的覺得,這才是對方真實的模樣。
“對……”
周謹沉似乎和司機說了句什麼,片刻模糊之後,聲音才重新變得清晰:“兩百米外路標,位置發你。”
手機傳來一陣短暫的嗡聲震動,很快,那邊就把電話掛掉了。
發熱的手機握在掌心燙的驚人,光潔的屏幕上沾了一點頰側滑落的汗水。安許莫用紙巾草草清理了屏幕,起身走進盥洗室洗了把臉。
清澈的水珠順著精致的輪廓緩緩流下,白|皙的膚色在沾水之後顯得更加通透。安許莫平日練習時沒有化妝的習慣,他本身的條件極好,整個人又透著一種少年獨有的清澈感,儘管和周謹沉的氣質並不相同,但毫無疑問,兩人都在不自覺間對旁人散發著極致的吸引力。
隻是當安許莫抬頭看向鏡中的自己時,卻難以生出一點自信和安心來。
原以為下午還要換回練舞服,他身上隻隨意套了一件純白的套頭t恤和黑色短褲。這身衣服就是穿在原來的高中裡都顯得寒酸,更彆說是去見他哥。
安許莫一邊編輯信息給唐棠請假,一邊咬著舌尖想兩人沒見的時間。他一焦慮就喜歡咬自己的舌尖,這原本是他用來止餓的方法。其實安許莫也不需要怎麼想,他每天都在算著那個累加的日期——他和周謹沉上次見麵是在一年前,三百七十天過去,這個日期終於可以歸零,再從頭開始算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