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番外·出櫃(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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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許是因為兩人原本的關係,周謹沉並沒有對安許莫沉默不理,但他的語氣和剛剛在鏡頭前的確有很大的差距。

安許莫小聲道:“你看起來和剛剛不太一樣。”

周謹沉聲音冷冷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剛剛是在工作。”

安許莫怔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但是像《周天》這樣的綜藝, 除了舒適的生活氣息之外,還有一大賣點就是“真實”,雖說藝人都會選擇把對自己有利的一麵展現出來,但他們總是會把自己的真實性格展露出來。沒想到周謹沉會完全把鏡頭內外區分開,他上的明明是真人秀, 卻像是在出演一場電影一樣。

“要把鏡頭和真實……區分開嗎?”

“每個人有不同的選擇。”周謹沉看了他一眼, “對我,鏡頭前永遠是工作。”

遠處有人在喊他們回石屋, 周謹沉轉身向回走, 安許莫跟在他身後,一路上都若有所思。

鏡頭前永遠是工作,所以熟練地展示料理才能, 貼心地表現出家務能力, 這些都是工作。

那上午在海邊幫他抹藥, 下午把椰子遞過來,這些主動表達出的善意, 也是為了鏡頭前的工作嗎?

自己的鏡頭經驗還是太少了, 安許莫心想, 他還有很多要學的東西。不管自己最後會有什麼成績,總不能再給哥哥添麻煩。

回到石屋,時間已經不早了。嚴項珅和張之維要去錄一款烘乾機的植入廣告,兩個人的鏡頭又花了一點時間。等他們回來,幾個人陸續鋪好了床。二層雖然有兩個臥室,但兩個房間大半部分都是相連的,也可以算作是一整間大臥室。再加上幾人性彆一樣,床位隨意分配一下,就各自睡下了。

安許莫不怎麼認床,他很快便沉入了夢鄉。夜裡靜悄悄的,隻剩下遠處平緩悠揚的海浪聲。這的確是一個適合深眠的夜晚,如果——如果沒人突然在一樓放起震耳欲聾的音樂來的話。

迷迷糊糊從床鋪上彈起來的安許莫被嚇了一跳,他的床毯鋪在地板上,甚至還能隔著地板感覺到樓下傳來的震動。這麼大的動靜很快就把六個人全都吵醒了,安許莫起身去開了牆邊的小燈,等大家都適應了暗淡的光線之後,才打開了屋內的大燈。

“怎麼回事?”嚴項珅揉著眼睛下床走過來,“樓下在乾什麼……”

安許莫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他看了看牆上的表,現在才剛剛淩晨兩點。

這個時候被吵醒,幾個人的意識都不怎麼清醒,但樓下傳來的動靜實在太惱人,一行人隻好陸續下了樓。到了一樓,他們才看清噪音的罪魁禍首。

竟然是白天借口來避雨的那些年輕人,這次他們不僅穿著盛裝的民|族舞服,還帶著一個分貝超大的音響。音響裡放的正是白天教給他們的那首舞曲,打頭的年輕人率先提出要求:“你們得把白天那支舞重複一遍,不然的話,就把我們送的椰子還回來。”

椰子都已經連汁帶肉地消滅乾淨,哪還能還得回去。這明顯就是節目組的安排,幾個常駐和導演組懟慣了,張之維更是作勢要拿讚助商的抱枕砸一旁的導演。他們鬨了一通,最後還是得努力完成這個突來的任務。

這個跳舞任務其實可以算得上是為難,彆說張之維和嚴項珅這種當時就是跟在隊尾混過去的情況,就算是專業出身的韓銘,也沒辦法在過了十幾個小時之後回憶起那段舞蹈的全部動作。而且節目組也沒有提前放水提醒他們,幾個人當時隻以為跳完就好了,並沒有刻意去記。

就算真的記住了,睡到一半被叫醒,在這種三更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眾人也很難擁有清醒的思緒。韓銘還和易天明一起對了幾個動作,他嘗試了跳了一遍,但很快就被領頭的小哥給否決了。

小哥說必須要跳對百分之八十以上才可以通過。幾人一時有些麵麵相覷,這個考驗未免有些太過困難。

這種環節一般會留有後手,節目組也不會給出完全不能通過的考驗。張之維隨即便想上前和領頭的小哥談判,讓他換一個另外的條件,即使苛刻點也認了,大半夜的,他們還想著趕緊去睡一會。

不過他還沒有開口,就被一旁的安許莫叫住了:“張老師……我能來試一下嗎?”

安許莫剛剛一直在原地想著什麼,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幾個人本以為沒人能跳下來,就沒有挨個上前去試,現在見安許莫主動提議,張之維便道:“這有什麼好客氣的,來試試,跳不下來也沒事,我們再想彆的辦法。”

安許莫依言站到了幾人麵前的空地上,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了過來,他輕輕吸了一口氣,右腳踩了幾下節拍,然後便順著已經被調小了分貝的背景音樂一起,準確而流暢地跳出了一連串的動作。

音樂自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感染力,舞蹈也是同樣。年輕頎長的男孩一改平日的內斂害羞,在連貫的動作中展現出了一種令人驚歎的爆發力。如果說平時的安許莫似乎隻有一張臉可以吸引視線,那麼跳起舞來的他,就是在用每一個部位和每一個動作來儘情展示著自己的吸引力。

一旁的鏡頭儘職儘責地將這一幕全數記錄了下來。

和韓銘之前的嘗試不同,安許莫的展示明顯經過了認真的確認,他的動作沒有一點猶豫和遲疑,儘管放在內行人眼中依然能看出沒有經過多次練習,但對於這個真人秀節目來說已經完全足夠了。等這段三四分鐘的舞蹈結束之後,連張之維都認出了幾個眼熟的動作。跳完的安許莫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頸側:“有幾個動作沒記住,不是很準確。”

領頭小哥都被安許莫驚住了,更不要說屋內的其他人,聽他說這句話,小哥忙道:“沒差多少,動作基本都對了。不過那個,這個舞蹈需要你們集體跳出來才行。”

動作已經想起來,再集體跳一遍就不是什麼難事。在安許莫的領舞下,其他幾個人又跟著他跳了一遍,這個任務就算正是通過了。

多跳一遍對安許莫來說沒有任何壞處,還讓他拿下了更多的鏡頭。連跟著跳完的嚴項珅都誇了一句:“小莫的記性這麼好。”

跳完舞的安許莫重新恢複了平時的羞澀,他抿唇笑了笑,道:“這支舞的不少動作都是從民|族舞裡改編出來的,我之前接觸過,就比較好記。”

一旁臉色不怎麼明朗的易天明道:“黎族舞是吧,我也覺得眼熟。”

領頭的小哥笑了笑,道:“我們八個人來自八個民|族,這支舞由白族舞蹈為基礎,加了其他七個民|族的舞蹈常見動作改編而成,是我們藝術團的壓軸曲目。”

易天明的本意是想說安許莫能跳下來也不算什麼,哪知道卻被小哥當場打臉。但是人家小哥說的是事實,他說這種話也是為了給自己的藝術團做宣傳,易天明自然沒辦法再上前去反駁他。

另一個沒有跳下來的韓銘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雖然他沒有像易天明一樣出口搶白,但身為唯二的專業人士,在這個環節,他毫無疑問地被安許莫壓了一頭。對於藝人來說,真誠、勤懇、重感情這種性格方麵的表現還隻是次要的,而職業範圍內的能力展示才是真正能吸粉的依據。演員靠的是演戲,他們這種偶像,靠的就是自己的唱跳能力。

安許莫自己謙虛地找了托詞,但從這一個考驗上,就直接體現出了他在舞蹈方麵的天賦和努力。到時候節目一播出,大家都會知道,這個新人至少學過八個民|族的民|族舞蹈。對比之下,韓銘覺得自己就完全成了一個反襯用的小醜。

而且現在,韓銘不著痕跡地抬眼看向一旁的周謹沉,男人正看著和嚴項珅說話的安許莫,側麵的輪廓英俊又迷人。

就連如此耀眼的周謹沉,也將視線落在了這個尚未出道、毫無名氣的新人身上。

明天就要進行《舞林》的錄製,現在卻遇見了這種事,安許莫心神不由有些微亂。他在意的不是彆的,而是那個跟在最後的娛記,如果周謹沉沒有注意到偷|拍的鏡頭,又被人拍到了曖昧的照片,那恐怕到了第二天,這個新聞就能在各大社交網絡屠版。

安許莫又想起了之前《周天》錄製時張之維說過的話,他說周謹沉和韓銘似乎是有私下的合作關係,讓安許莫小心不要打擾他們的鏡頭。張之維說的含糊,安許莫當時還有些古怪,現在想想,倒真像是坐實了什麼。

那如果他現在直截了當地和周謹沉挑明,會不會打擾到對方的計劃?

安許莫一路走到宿舍樓下,最終還是決定和周謹沉聯係一下。他想著,若是有意策劃也就罷了,最多是自己給對方留下個不好的印象……但要是無意被偷|拍,給對方帶來的麻煩可就大了。

他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嘟——嘟——”

近乎漫長的提示音之後,通話中傳來了機械的甜美電子音,安許莫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手機,那邊沒有接通這個電話。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嘟嘟”的忙音衝得七零八落,安許莫用指甲輕劃著身旁樹乾的粗糙樹皮,垂頭喪氣地把額頭抵在了樹乾上。

他心底還是……不敢,也不想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如果這事周謹沉知情,他們有意要以此增加人氣,那自己冒冒失失地衝上去,未免也太不識趣。安許莫一想到這種可能,就覺得想把自己的臉埋進手掌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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