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丹枝今天也戴了戒指。
聽見旁邊人這麼說, 有好幾個人都立刻轉頭過來看,她正好借著書翻頁,擋住手指。
沒能看到, 大家很失望。
但不耽誤大家議論。
“你見過男人的戒指有大鑽石的嗎?”同桌無語:“再說, 周師兄又這麼低調, 肯定不會炫耀的。”
至於是不是沒錢, 他們倒不會這麼想。
孟丹枝低著頭,在想自己當初怎麼沒想著給周宴京設計多用點鑽石,其實他的也有,隻是很碎,在一些小花樣中。
這也是為什麼拍照會有些閃耀。
“老板,有何感想。”許杏湊過來。
“沒什麼感想。”孟丹枝佯裝淡定:“戒指不就是戴的嗎?”
許杏打趣:“是哦,大家總算見到周師兄的戒指了,我看, 不出兩天,必然會發現奸情!”
孟丹枝:“……什麼情?”
許杏:“說錯了, 濃情蜜意。”
這場看似是講座、但實際上又並不算講座的講座最終進行了一個多小時。
周宴京從校園時代說起。
他提前一年完成學業, 便進了翻譯司, 駐外四年, 期間參與的每一場翻譯、每一場公開活動都有痕跡。
履曆拿出來都是大家值得學習的。
“……在外麵待久了, 你就會發現自己有多熱愛祖國。”周宴京微微一笑,淡然道:“出去的第一年,我就在想著回來。”
底下同學們笑起來, 才第一年!
周宴京收回撐在桌沿的手, “作為你們的師兄,我由衷希望你們的前途比我更光明。”
他聲線不似翻譯時,很溫和。
孟丹枝聽到有迷妹迷弟大膽出聲:“那肯定不可能!”
周宴京看向說話的方向:“沒有什麼不可能, 平時多關注外交部,你們就能知道,發言人大多出自外院。”
教室裡鴉雀無聲。
B大外院在眾多高校中並不是第一,但周宴京從千軍萬馬中成為翻譯司司長,就有了牌麵。
現在他居然鼓勵他們去——
去向外交官努力。
“也許不久後,我們會共同合作。”周宴京收回目光,“期待與各位頂峰相見。”
台下掌聲久久未絕。
張主任臉上的褶子笑得一層又一層,他前兩天收到周宴京的“考慮一下”回複,以為沒什麼可能。
誰知道峰回路轉,昨天居然改口了。
一個成功案例對於在校學生的吸引和向往度是巨大的。
張主任:“你們有什麼問題,趕緊把握機會!”
他一說完,就有女生舉手:“周師兄,我就一個問題,你手上的戒指是結婚了嗎?”
瞬間起哄聲起。
張主任氣得吹胡子瞪眼。
周宴京神態自若,抬起手:“這個嗎?”
女生紅著臉點頭。
周宴京:“這個位置是訂婚。”
女生問:“所以你是訂婚了嗎?”
周宴京彎彎唇:“對。”
這下大家也不顧及張主任在場,拍桌子吹口哨的一大堆,好像初高中放假前的歡呼。
“師弟師妹的眼力不錯。”周宴京在嘈雜聲中再度開口:“隻是還需要再努力一點。”
什麼?
努力什麼?
可惜周宴京已經和張主任離開,他們沒能提問。
孟丹枝手托著臉,她就算是再遲鈍也意識到周宴京今天來這一操作是什麼意思了。
講座結束,大家起座離開。
許杏捧著臉尖叫,又小聲說:“周師兄是不是在暗示我們——不對,在暗示大家發現!”
孟丹枝說:“怎麼會這樣……”
作為B大第一個戴上訂婚戒指的人,周圍同學離開時,都會往她這裡看。
孟丹枝不止一次想,今天穿的旗袍為什麼沒有口袋。
許杏:“天啊,周師兄好心機!”
過了會兒,許杏又道:“周師兄好可愛!”
孟丹枝不理解她這來回變換的心思,指出重點:“你幾分鐘前還說他心機。”
“心機和可愛可以並存。”許杏眨眨眼。
從教學樓離開,孟丹枝在微信上控訴周宴京:【你今天來學校怎麼都不告訴我?】
也許是身旁有校領導,周宴京回得慢。
【你沒問。】
孟丹枝:【那你不說了嗎?】
周宴京:【臨時決定的。】
孟丹枝很快問到自己真正想問的問題:【你怎麼今天突然戴戒指……還暗示大家。】
周宴京勾唇:【我在履行我之前說的話。】
孟丹枝想了想,好像最近確實都有看到他戴,還真是出門在外記得戴戒指。
周宴京又問:【我暗示什麼了?】
孟丹枝都不好意思說:【你最後一句不是暗示嗎?】
身旁張主任在說話,周宴京一心二用:【我以為,我這已經算明示,除非師弟師妹的眼力不行。】
連對戒都發現不了。
孟丹枝的臉蹭地一下熱了。
他今日的行為都讓她不可避免地心臟亂跳。
孟丹枝回了個表情包。
周宴京輕笑,引起張主任的注意,他也笑:“宴京,我在昨天都以為你會直接回絕了。”
“為師弟師妹們解惑,是我應該的。”周宴京按滅手機,抬頭笑:“主任不用這麼客氣。”
張主任笑容更大。
想起他在教室裡被問訂婚戒指的事,忽然冒出來一個奇怪的想法,該不會是為了這個吧?
孟丹枝今天好像也在聽。
不可能,怎麼自己覺悟也變低了。
想起這個,張主任倒是想起來一回事:“中午應該把孟同學也叫上的,唉。”
上次電話得知他們訂婚,他過於震驚,都沒什麼表示。
周宴京淡笑:“沒關係。”
叫她恐怕她也不想來-
因為周宴京這一意外,孟丹枝感覺自己在店裡都有點坐立不安。
每個來店裡的B大學生,她都會想他們有沒有發現他們的戒指是一對的。
因為隻要把他們的戒指放在一起,就會很明顯。
孟丹枝雖說設計大多在女戒上,但是男戒的花紋樣式和女戒是共同的,隻要一並排——
這小店可能會被八卦群眾占據。
做完一件劇組的旗袍後,孟丹枝就待不下去,正好家裡阿姨打來電話:“有好大一箱東西呢……”
“我馬上回來。”
“好的。”
孟丹枝將旗袍疊好,夏季旗袍很輕便:“許杏,你稍後把衣服洗一下,晾乾。”
許杏正忙著吃瓜:“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