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ber的禦主,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的臉色也很陰沉。
聖杯戰爭一共七個職階,其中四個從者都是同一個人,這樣匪夷所思的情況都出現了——更匪夷所思的是,還不止。
衛宮切嗣在某一刻震驚地發現,他和Saber的契約忽然不穩了,原因是,某個明明確定了職階的從者不知怎麼也變成了Saber,兩個從者硬是擠進了同一個職階。
——這什麼意思。
——還怎麼打?
衛宮切嗣再怎麼淡然有耐心,遇到這種事情也淡定不起來。他已然察覺到了不對,這場聖杯戰爭,很有可能已經混亂了。
“這……我們教會也始料未及,到底出了什麼事,毫無頭緒。”
教會的負責人言峰璃正,恰好是Assassin的禦主言峰綺禮的父親。
言峰璃正將詢問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兒子,卻見兒子表情麻木,隻是對自己搖頭,表示並沒有發現異樣。
而且。
言峰綺禮直說了:“我也控製不了Assassin。”
那個英靈實在是太鬨騰了,腦回路跟正常人似有差異。言峰綺禮拿她沒辦法,又恰好聽見時辰師的從者Archer捧腹大笑著說出的那番話,稍作沉吟,他就讓Assassin愛乾嘛乾嘛。
好的,Assassin還真的愛乾嘛乾嘛去了,現在不知道飛到了冬木市的哪個角落,壓根沒見影。
言峰璃正:“……”
沒辦法,他隻有再看向暗地裡有過結盟的遠阪家主,Archer的禦主,遠阪時臣。
可沒想到的是,遠阪家主的從者跟其他幾個對比,還是最正常的,沒變職階也沒不受控製,但是——
遠阪時臣眼下掛著深深的黑眼圈。
他焦躁,煩惱,鬱悶,心力交瘁。
先不說Archer是一個極其難以應付的從者,他召喚來了也一直把他當主人供著。
本來,有這麼強大的從者助陣,遠阪時臣勝券在握。為此,就算Archer脾氣不好,難以伺候,他也忍了……
誰能想到呢?
誰會想到——這場聖杯戰爭,不知從何時起,就變異為了一場笑話呢?
“笑話”,這個評價,就是從Archer嘴裡說出來的。
言峰綺禮召喚出Assassin時,遠阪時臣和Archer也在現場。
起初,遠阪時臣還不知道傲慢的英雄王怎麼會心血來潮跟來,直等到Assassin出現……
突然得知了殘酷的現實,遠阪時臣方才醒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當著禦主的麵說出“這次的聖杯戰爭就是一個笑話,本王沒想到還能看到這麼有趣的好戲”這樣的話,英雄王的笑聲實在是太囂張了。
王著實被愉悅到了,所以,還能夠大發慈悲地給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雜種們提個醒:“不管你們想要得到什麼,從現在開始,都不用想了。不得了的‘東西’強行加了進來……唔,不行,本王得近距離觀賞那家夥的表情才行。”
哈哈大笑著,Archer也光明正大地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被撇下的遠阪時臣無比心驚,不停品味英雄王留下的這句提醒,越想越是心寒。
一直到這一天,遠阪時臣終於發現,聖杯戰爭真的出了巨大的問題,而且不隻限於一個禦主……
他,備受打擊,心灰意冷。
就因為那個突然出現的“意外”,多少人費儘心力的籌備和心血,全都付諸流水。
——隻不過。
——這對他們來說,是壞事還是好事,就要等之後才能得以見證了。
就在禦主和教會兩方都焦頭爛額,不知如何處理之時。
某棟高樓的樓頂,無視禦主乃至於聖杯的英雄王,果然在這裡光明正大地看熱鬨。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看有冠位資格的Caster在眼下吃癟,比看雜種們吵鬨有趣多了。”
最早之前,英雄王就閒得無聊,過來嘲諷了某魔術師一番,現下又有機會欣賞花之魔術師被四個亞瑟王追得上躥下跳的熱鬨光景……噗哈哈哈哈!
王就差把王座搬到這兒來,坐著一邊拍腿大笑一邊看戲了。
沒錯,他和梅林無冤無仇,難得一次撞到一起。
但這不影響冠位Caster們彼此有著極為深厚的同事情(才怪了),王就是喜歡看魔術師倒黴,以此愉悅心情。
“唔,好像還差了一點啊。”王看了一陣兒,覺得還有一點熱鬨沒上得完,便好心一回,再給花之魔術師添上一把火。
於是。
正對著冬木大橋的海底。
“咕嚕咕嚕——噗!”
某個還在沉底的盔甲騎士,忽然被什麼墜入海中的重物精準地擊中了頭,一下子把他敲醒了。
蘭斯洛特(一秒從暈眩狀態脫離):“……!”
掉入海中之前的種種畫麵,頓時間全部回到了腦中,一一浮現在眼前。
蘭斯洛特想起了他被憤怒的康沃爾公爵綁住,倒吊在了冬木橋上。
然後,倒著在風中搖晃的他,依稀看到了……
“Arthurrrrrrr!!!”
嘩啦啦!
海麵炸開騰升的巨浪,一道黑影從白浪中躍出,宛如漆黑的利箭般直衝天際。
蘭斯洛特仿佛自帶了亞瑟感應雷達,從海底躍出後毫不停頓,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亞瑟王。
找到了……嗯?亞瑟……
“一、二、三、四……四個亞瑟?!”
原本還忐忑不安,不知該如何麵對自己背叛了的王的蘭斯洛特卿,一下子呆滯了。
他左眼看過去是王,右眼看過去還是王,一排四個王,區彆隻有大小顏色著裝打扮還有身材。
“王,我,蘭斯洛特,向您贖罪……”
磕磕巴巴地說出這句醞釀好的台詞,蘭斯洛特尚且沒有意識到,自己突然一下子冒出來,還恰好擋在阿爾托莉雅們追捕梅林的必經之路上,究竟有多擋路。
“站住!梅林——”
騎馬的王看也沒看他,徑直越過他衝了過去。
蘭斯洛特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被從天而降的馴鹿一腳踢開——沒錯,還是那一頭把他踢進海裡的馴鹿!
阿爾托莉雅·Alter又戴上聖誕帽,變成了阿爾托莉雅·聖誕Alter,因為有坐騎方便追捕,她的馴鹿車上還載著不能靈體化的阿爾托莉雅本尊,以及蹭馴鹿車的迷之女主角X。
“彆的什麼都先不要說了,蘭斯洛特卿。”
阿爾托莉雅沒怎麼聽清蘭斯洛特說了什麼,不過,也覺得在這時出現的卿很擋路,還不如加進來攔截可惡的梅林老師:“卿要是沒事,就幫我們攔住前麵的梅林!”
差點又被馴鹿撞飛的蘭斯洛特很茫然:“梅林?什麼梅……哦,梅林大人在前麵?”
他彆的也沒聽清楚,但是,麵色凝重的王竟然不計前嫌,向他下達命令——這般寬宏大量,讓本來做好遭到嚴厲懲罰的騎士不禁熱淚盈眶。
蘭斯洛特也嚴肅起來,目光直視前方,對不久前還好心喚醒過自己的宮廷魔術師閣下道了一聲抱歉。
他無比相信王的正直人格,如果魔術師沒有犯下滔天罪行,王絕不會這般憤怒地追捕他,更何況,是四個王一起追捕!
刹那間,騎士直起了略微佝僂的身子,仿佛重回了亞瑟王麾下最強的湖上騎士的風姿。
“為了如此寬容的王,為了王的命令——我蘭斯洛特,再度向王獻出自己的微薄之力。接受製裁吧,梅林!”
寶具,開啟!
壓力倍增的梅林:“…………”
“不帶這樣玩的吧,我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不行了不行了,救命!西——裡——爾——啊——”
……
天終於要亮了。
不過,在黎明的曙光破開重重烏雲,投射到大地之前。
隻睡了幾個小時的西裡爾動了動,皺著眉醒來了。
“……唔。”
他做了一個有點可怕的夢。
呃,也不能說可怕,就是……有點……
他夢到,梅林閣下哭哭啼啼地撲過來,抱住他的腰不撒手,哀鳴著他再不來救命自己就要被阿爾托莉雅們塞進鍋裡煮了。
西裡爾(打了個寒顫):“……呃,不會這麼慘吧。”
雖然是夢,但也太真實了點。
正這麼疑惑著,西裡爾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
左手手背莫名地發燙。
他驚訝地低頭,便看見手背上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赤色印記,而且,這道印記越來越赤紅,全然不給反應的時間,就在他眼前,大放光芒——
“從者·Ruler,為調解陷入混亂的聖杯戰爭而來,情況非常糟糕呢。實在抱歉,因為事發突然,我暫時隻能借助您的魔力現身……咦?您這是,怎麼了?”
西裡爾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充滿聖潔氣息的英靈——雖然很失禮,但請原諒,他一時無法將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
“又……又一個阿爾托莉雅姐姐?!”
Ruler:“……”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