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賣不賣?”他朝老板問。
“賣!”
許青一掐大腿。
大意了!
“我是說五十兩條,加上這個天青色的。”
“……”
老板幽幽地看著他,“小夥子,帶女朋友不能這麼摳。”
“這是我老婆。”
“……”
老板沒脾氣,經過友好協商,許青用六十塊買下兩條,拿袋子裝著遞給薑禾。
兩個人一人拿著陶瓷罐,一人提著裝絲的袋子,手挽著手走出去很遠。
“你也會還價呀?”薑禾回頭瞧瞧那個攤位,一般聽到老板開始叭叭什麼進貨什麼麵料什麼的她就開始頭疼。
“基本操作,要是程嬸兒的話應該能三十塊買下來兩條。”
“那我們不是虧大了?”薑禾大驚。
“三十塊買個老婆,不算虧。”
“……”
薑禾瞅著他不說話。
即使口頭上占便宜,也不可能在床上讓他做些什麼的。
“看那是在做什麼?”許青見到路邊聚起一群人,拉著薑禾快走兩步。
有人說過,小市民是愛看熱鬨的,看熱鬨的時候一個個都像鴨子一樣伸長了脖子來看——許青長得高,不用像鴨子一樣,純粹是閒得無聊,帶著薑禾往近處一站,裡麵還有個熟人。
老顧。
穿著一身製服,戴著帽子,閃閃熠熠的國徽反射著光,正在勸什麼。
聽了片刻聽明白了,七夕情人節,鵲橋相會,小情侶一起出門逛街,樂樂嗬嗬,結果和彆人撞對象了……
也不知道是誰撞誰,反正倆人都挺慘,身上帶著腳印和塵土,一看就知道打了一架,女人在那兒哭。
謔,秦浩那麼興奮地跑出來,難道加班乾這事?
怪不得小跑帶顛的。
許青在心裡胡亂猜測,正要帶著薑禾離開,那邊老顧已經解決完事情,一回頭,瞧見許青。
“咦?”
“顧警官好。”
老顧正覺得這倆人臉熟,許青一開口他才看清,目光一轉,旁邊薑禾避開他視線。
“這是……帶著妹妹玩?”
“女朋友。”許青舉起倆人牽著的手,嘿嘿一樂。
“不是妹妹?”
“妹妹變成女朋友了。”
“……”
老顧迷惑了一下,朝他點點頭沒再囉嗦,過去找自己的車開。
什麼妹妹女朋友的,年輕人就是玩的花。
“怎麼感覺你和他很熟?”薑禾還記得老顧,看著他過去上車,警車緩緩啟動掉頭,才開口問。
“沒多熟。”
許青帶著薑禾往夜市儘頭過去,人聲漸少,夜風忽起,沒有那兩排的夜市攤位,一時間清淨了許多。
“看你見到警察還有些緊張?”他剛剛感覺到薑禾握自己的手緊了緊。
“習慣吧……”
“和老鼠見了貓似的,我要是考個警察是不是……”
“我可能就沒這習慣了。”薑禾挽一下耳旁的發絲,朝他笑道。
“剛剛那個女人有兩個男朋友?”
“可能不止……”
“天哪。”薑禾忍不住回頭看一眼,“那得天天被不停摸腿。”
“?”
“開玩笑。”薑禾努努嘴,又恢複沒有表情的樣子,眼神從邊上掃過,“那個人好像要朝我們走過來。”
“可能是覺得我們會買花。”
許青隨口道,他也看到了抱著一大捧花走過來的女孩,不過沒有在意,在回味薑禾開玩笑的事。
小禾苗厲害了……
“哥哥,給姐姐買束花吧?”
“姐姐?”
“給……嫂子?”小姑娘很上道,用江城口音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多少錢?”
“二十八塊一朵,八十八塊九朵,是這樣一把。”
“高於五塊錢得問她。”許青看向薑禾,不知道薑禾現在有沒有被消費主義陷阱侵蝕。
如果是當初的薑禾,應該會一臉肉疼地拒絕,這麼朵破花,又沒根,還不能種,買來幾天就枯了,二十八塊還不如買點豬肉……
“姐,給姐夫買束花吧!”
“……”
“……”
薑禾和許青愣了愣。
“二十塊兩朵。”薑禾伸出手指。
“……”小姑娘也愣了,抬頭想想,又低頭看看時間,從一大捧花裡抽出來兩束。
……
回到家裡,許青把陶瓷罐洗乾淨,在裡麵放進一個紙杯灌上水,兩人的花都插進裡麵,放到薑禾的電腦旁。
“可以開大概五六天,還不錯。”
許青擺好位置退後兩步看看,這玫瑰花都是新鮮的,買過來用力吹口氣才綻開,養在水裡保持一星期問題也不大。
“這就是七夕節嗎?”
薑禾在掰著手指算賬,兩塊加六十加二十,八十二塊錢收獲了兩條絲巾,兩朵花,一個陶瓷罐。
比看場電影劃算。
“有什麼意義?”
“意義都是人賦予的,情侶在這一天增進感情,商家在這一天賺錢,男人在這一天表白上壘,女人在這一天收禮物,算是皆大歡喜。”許青隨口道,兩下脫掉上衣,就準備把上衣扔去洗衣機裡,順便兩條絲巾用清水搓一下。
“所有人都獲利,那誰吃虧了?”
“各取所需,就像以物易物,哪有吃虧這回事……非要說的話就是那個撞對象的,還有舔狗,還有單身的酸溜溜,像耗子,興致勃勃的去搞事,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興奮的。”
“……”薑禾跟著他來到陽台,看他拿著紅色和藍色絲巾放在盆裡揉搓,倚在門框上道:“你以前說舔我。”
“是啊,現在也可以。”
“想得美。”
薑禾扭頭離開。
七夕……
她那時候也有,隻是和現在這個不一樣。
打開電腦搜索片刻,輕快的節奏從音響裡傳出來。
“夜幕垂鵲橋會
七夕的念想
皎月歸我輕隨,煙火對影賞
小城老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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