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芬衝著喬茜遙遙舉杯。
一轉頭,他迎上了自己的好友,新鮮出爐的環球影業總裁朗.梅耶。
“邁克爾.奧維茨那邊怎麼樣?”格芬問。
CAA前任大佬邁克爾.奧維茨競爭環球影業總裁失敗,不僅失去了自己一手創立的CAA,也失去了朗.梅耶這位至交好友,不得不在今年的八月份接受了華特.迪士尼CEO邁克爾.艾斯納的邀請,出任迪士尼影業的總裁。
表麵上看,這似乎是一次很好的職業生涯晉升。
但事實上,迪士尼影視部門內部高層都是邁克爾.艾斯納的人,牢牢把控住了整個部門的權力,讓曾經呼風喚雨的邁克爾.奧維茨甫一入職就陷入泥沼且極其被動,一身曾經在好萊塢呼風喚雨的本色,都沒法兒使。
“噢,我們那位令人遺憾的朋友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朗.梅耶回答說,“邁克爾正摩拳擦掌,要乾一番大事業呢!”
既然徹底翻了臉,朗.梅耶對於曾經的朋友自然不會掩飾語氣中的奚落,而這也正是格芬想要聽到的。
格芬淡笑:“一個自以為是的蠢貨而已。”
或許很快,這個蠢貨就能發現除了背叛他的朋友之外,向他伸出橄欖枝的邁克爾.艾斯納,同樣是落井下石的敵人。
到了那時候,想必這位曾經好萊塢權勢榜第一位的大人物,他的表情應該非常精彩吧?
但說句老實話,格芬自己早忘了邁克爾.奧維茨是哪裡惹到了他,或許是對方的傲慢自大,也或許是對方的恐同傾向,反正到了他這個江湖地位,想要按死好萊塢任何一個人,不過是隨心所致罷了。
格芬慢慢地啜飲著手裡淡金色的馬丁尼,眯起了眼睛。
不遠處,喬茜笑靨可人。
她那兩隻又圓又大的藍眼睛,因為燦爛的笑容彎成了一對月牙兒的形狀,笑意暈染在她漂亮的眉眼間,泛著點點星光。
在喬茜的麵前,基努的臉上也掛著輕鬆愉悅的笑意,他們正站在一個不太起眼的角落,他斜斜地倚靠在窗戶邊,黑色西裝外套和白色襯衫的前三顆紐扣都敞開著,瀟灑極了。
任誰都會覺得,這是令人賞心悅目的一對。
“嗨,喬茜。”這是屬於基努的開場白。
“嗨......基努。”像是猶豫了一下,喬茜叫出了基努的名字,她年輕的臉蛋上浮現出正在克製雀躍的紅暈,“我得告訴你,我是你的影迷。”
基努先是流露出一點兒吃驚,接著笑了:“我很榮幸。事實上,我看了《一級恐懼》的劇本和你的試鏡錄像帶,那個角色難度很大,而你的表演令人震驚。”
“我知道那很難,但我非常想要試一試。”因為談起了《一級恐懼》,喬茜的雀躍收斂了許多,轉而認真地討論自己爭取角色的事,“我不是科班出身,也沒有正經學過表演,不過沒關係,我身邊的任何人都是我的老師和模仿對象。”
“我知道,那的確是一個很有挑戰性和成就感的角色,電影的劇本也很有吸引力,我覺得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基努說,“而且你也已經得到它了。”
喬茜微微翹起了嘴角,“既然你看過劇本,你不覺得我異想天開?連電影的男主角理查.基爾都因此提出抗議,他覺得導演的想法太瘋狂了,而我居然真的膽敢接受了試鏡邀約。”
“我猜,試鏡那天理查.基爾的心情或許不太美妙。”基努喝了一口酒,他歪著腦袋露出一個狡黠的眼神,接著才說,“但說回角色試鏡,沒有嘗試過,怎麼知道不可以呢?如果什麼都不做就坦然接受失敗,那種生活也太過無趣了吧。”
喬茜的笑容燦爛了幾分:“聽上去你也喜歡挑戰,而這正是我喜歡當演員的原因之一,我們總能體驗不同的人生,有時候這讓人很興奮。”
“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隻要記住享受電影,會讓一切變得簡單。”基努開了一個玩笑,“不過關於角色塑造方麵,我就真的愛莫能助了,天知道在拍《驚情四百年》的時候,那些怪物般的家夥給我留下了什麼陰影。”
喬茜眨眨眼睛,頗為俏皮地回答說:“如果是我,寧願留下陰影,也想和那些優秀演員合作一次,不是嗎?”
基努低著頭,含笑定定地望著喬茜一瞬不眨的大眼睛,那裡麵是一種明亮而活潑的矢車菊藍,尤其在夜晚的光線下,這種藍色更加濃鬱和澄澈。
他還記得曾經見到過麵前這個女孩。
那晚她在棕櫚葉和泳池邊唱著歌,歌聲很溫柔,也很乾淨,和她的朋友一起。
他猜她是一個不聽話的好姑娘,因為她看每個人的眼神,都不帶任何多餘的曖昧色彩,無論是光鮮的好萊塢明星,或者英俊的年輕人。
或許,她心有所屬?
還是說,她也和他一樣,不喜歡這種方式?
無論如何,今晚她的出現,確實讓這個派對都變得有點意思起來。
而且,當她忽閃著這樣一雙明媚的大眼睛,注視著任何人,尤其是談論起電影的時候,理應得到優待。
“是的,你是對的。”他笑了起來,目光和煦。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沒有刻意去觸及自己不了解的摩托車或者樂隊,喬茜用萬能的電影話題打開了局麵,她談論起自己正塑造《一級恐懼》那個角色的煩惱,不喜歡多數人都把她當成一個金發傻妞和青春偶像,真像是一個天真的年輕人對自己的偶像不知不覺傾吐心聲。
喬茜垂下眼眸,心裡的念頭百轉千回。
毋須質疑,麵前這個男人是一個非常優質的戀愛對象。
對於這種大明星來說,各種類型的姑娘們都不會稀缺,清純少女是有吸引力,但很麻煩;絕色妖姬更不錯,興致來了就是一段露水姻緣。
這恰恰是喬茜最不喜歡的局麵,愛情這件事很浪漫,但主導權也很重要。
這不在於他能給她什麼,不給什麼;而是她想要,還是不想要。
她可沒資格談情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