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怒吼,阿諾恩.米爾坎闖進了夢工廠影業屬於史蒂文.斯皮爾伯格的辦公室,身後跟著一臉惶恐的夢工廠員工,那可憐的年輕人都快要急哭了,幸好辦公室裡的史蒂文.斯皮爾伯格給了他一個眼色。
“安娜,倒兩杯咖啡給我們。”這位大導演示意,“以及,帶上門,謝謝。”
安娜依言照做。
“坐,阿諾恩。”史蒂文.斯皮爾伯格指了指沙發,自己則過去拉上辦公室麵向外邊的百葉窗,阻隔了其他人的視線。
阿諾恩.米爾坎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接著點了一支煙猛抽了一口。
“那個雜種是不是瘋了?”他冷冷地質問,“他竟敢下這種黑手,難道他認為這個世界上隻有他一個人有錢有人,還是他正想要找死,期待所有人都攪進來跟他狠狠做上一場?”
無論是作為好萊塢的資深製片人,還是好萊塢猶裔勢力的高層,阿諾恩.米爾坎有資格說這話。
更彆提除了他之外,福克斯的比爾.麥肯尼克還被喬茜在電話裡損得顏麵全失,讓他在泰坦尼克號拍攝時許下的承諾和保證都成為了笑話。
“冷靜一下,好嗎?來,咖啡。”史蒂文.斯皮爾伯格把安娜剛剛送進來的咖啡遞給了阿諾恩.米爾坎一杯,然後自己也端著另一杯,喝了一口才說:“我承認,大衛這一次做得過火了。”
話音剛落,阿諾恩.米爾坎已經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史蒂文.斯皮爾伯格放下咖啡,繼續道:“如果我提前知道這件事,我發誓我會阻止它。你我都知道,這種動用圈外勢力來解決問題的方式非常不可取,好萊塢不是黑幫,電影人也不是土匪。”
“但格芬做了土匪才會做的事。”阿諾恩.米爾坎身體前傾,表情鄭重並且不讚同,“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好吧,喬茜.霍頓不過是一個小輩,可看看他的所作所為——卑劣、下作、無恥的混蛋!”
好萊塢是一個巨大的機器工廠,各司其職才能保障它健康且有序地運轉,而它同樣是一個和諧的大家庭——至少表麵上很和諧了。
買通黑警突襲正在拍攝的片場,往小了說是一次惡劣的個人報複行為,往大了說卻是為老不尊的格芬做了極其負麵的錯誤示範,如果每個人都用這招對付自己的敵人,那麼長此以往好萊塢還拍不拍電影?
或者說,誰還敢拍電影?
按照好萊塢的遊戲規則,利用媒體造謠抹黑這沒問題,利用黑警大搖大擺地現場塞黑料,這就越線了。
阿諾恩.米爾坎不了解究竟是什麼導致大衛.格芬做出如此瘋狂且不理智的行為,實際上他也並不真正關心,他隻知道對方下了一招傷敵也自損的臭棋。
“我們需要一個交代,史蒂文。”阿諾恩.米爾坎的語氣並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如果你給不出讓所有人滿意的答案,那麼我們會自己來,比如紐約時報那篇被人壓下的報道——我看過了,筆鋒犀利、精彩紛呈。”
史蒂文.斯皮爾伯格歎了口氣,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發展,問:“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格芬必須離開權力中心——至少是暫時離開。”阿諾恩.米爾坎說,“他太偏激了,而且屁股底下一連串淤泥,我的建議是他可以環遊世界一段時間。”
符合邏輯的答案。
但卻不是真正的答案。
真正的答案是,夢工廠影業的上升勢頭過、於、迅、猛,某些人認為這必須得到遏製。
這些人並不關心電影,也不關心大明星和音樂圈教父的鬥爭,他們隻關心夢工廠會不會成為下一個巨頭——好萊塢的電影巨頭——破壞眼下好萊塢的穩定格局。
而夢工廠的鐵三角缺了一塊“G”,它還能繼續蓬勃發展、一往無前嗎?
“這一招有點兒下作了。”
四季酒店的酒廊之中,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如此評價道。
在他的麵前,一個身著阿瑪尼套裝的猶裔中年人正端起一杯威士忌,聞言接口說:“的確,但這原本就是他的做事風格,因為他就是這麼對付我的——以不光彩的手段搞臭我和我家人的名譽。”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短促地笑了一下,“可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呢,邁克爾?你們是敵人,我和格芬卻是朋友——而且,我是老板。”
沒錯,按照你直接或間接給大衛.格芬的錢,你的確是好萊塢最慷慨的老板——也是最愚蠢的。
邁克爾.奧維茨心裡冷笑。
然而他在表麵上仍舊不動聲色,說:“噢,所以你真的認為,你們上一次為了巴裡.迪勒大吵了一架之後,彼此的關係依然那麼親密無間嗎?讓我想想,你當著彆人的麵,把大衛.格芬和他的老朋友巴裡.迪勒都稱呼為‘好萊塢巨騙’——你不會真以為,這事情在你放任朗.梅耶上躥下跳、又答應把寶麗金唱片交給他們的人之後,這一切就算過去了吧?”
‘難道不是嗎?’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挑了挑眉,臉上的神情如此說道。
“邁克爾,我們不一樣。”他淡淡地笑了笑,矜貴亦是倨傲,“我和格芬之間,並不存在真正的利益衝突,所以不要把我牽扯進你們的恩怨當中,否則這隻會讓你更像一個挑撥離間的小人。”
“哦,我從來不否認這一點。”邁克爾.奧維茨聳聳肩,也笑了,“但你也看到了,大衛.格芬有能力操縱大部分的好萊塢媒體,甚至是紐約時報這樣的傳統紙媒領頭羊,硬生生壓下那篇對他本人不利的報道,卻不願意幫助他的朋友,也就是您,令人遺憾的布朗夫曼先生,去洗脫哪怕一星半點身上的汙名。”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動作一頓,抿唇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