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一顆高懸的心陡然跌落,卻並沒有讓他感覺到多麼痛苦,而是愛憐又珍惜地望了麵前這個女孩一眼,重新將自己瘋狂翻湧的感情一點一點地封存。
他不是沒有設想過重新追求伊麗莎白這件事。
但即使他們真的有幸重新相愛,他真的能肯定自己愛的究竟是記憶裡那個鬼魂小姐,還是如白紙般一無所知的伊麗莎白?
記憶消失的話,愛情是否還存在?
至少阿瑟暫時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所以他隻能默默轉身,放任那些紛亂的情緒將自己擊潰。
就在這時,阿瑟聽到身後傳來伊麗莎白的囈語,那道令他魂牽夢縈的聲音正微不可查地喃喃道:“那不是夢。”
阿瑟驟然回頭。
隻見伊麗莎白淚光點點,頓了頓,注視著眼前阿瑟熟悉的麵容,重複道:“不,阿瑟,那不是夢......”
阿瑟的頭腦有幾秒鐘的空白。
午夜夢回時最深切的美夢成為現實,這種感覺令他幾乎頭暈目眩、四肢發麻,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原本酸澀的眼眶已然濕潤。
伊麗莎白淚中帶笑,看向阿瑟的目光柔情滿溢。
旋即,阿瑟攥緊了伊麗莎白的手,將她帶入懷中,伴隨著無儘的狂喜吻了上去……
“CUT——”
“太美了!太棒了!Geous!”
隨著諾拉.艾福隆的聲音,這一場NG好幾次的吻戲終於得到好萊塢浪漫愛情大師的認可,親到快要嘴唇麻木的男女主角也終於完全放鬆下來,卻仍然沒有離開站位,等待諾拉.艾福隆確認是否需要補拍其它鏡頭。
在外行人的認知中,讓正在熱戀的一對情侶來拍攝吻戲應該非常簡單,但事實證明,鏡頭外的生活並不代表著鏡頭裡,有時候互相厭惡的男女演員反而能拍出來火花四濺的畫麵,而正在地下情的一對卻毫無化學反應可言。
幸運的是,喬茜和吉姆在一起的畫麵還是非常吸引人的。
諾拉.艾福隆認為,這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兩人在某些方麵頗為類似的個人氣質:文藝、憂鬱、又高級,卻自帶疏離感。
他們之中隻有一個人在鏡頭裡的時候,總讓人感覺很孤獨,有點遺世獨立的味道,但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就好比終於找到相似靈魂的碰撞,一下子就從雲端回到人間,染上了鮮活的煙火氣。
容貌是優勢也是劣勢。
在拍《宛如天堂》的過程中,她有無數次感歎了上帝造人時的鬼斧神工,隻要人類還在用眼睛感知世界,這兩位演員的美麗就不容置疑。
然而同樣的,如果沒有足夠精彩的表演去支撐,《宛如天堂》隻會淪為一部精美的加長版MV。
幸運的是,兩位演員的表演比諾拉.艾福隆想象的還要精準、細膩,她幾乎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這部電影的最終成片了,因為她有預感這將會是自己職業生涯的又一高光時刻。
拍完了這個鏡頭,劇組在舊金山市區的拍攝就結束了,轉移到在卡麥爾的一棟彆墅拍男女主角日久生情的場景。
其中喬茜飾演的伊麗莎白因為鬼魂狀態的原因,可以隨時根據自己的心情變換服裝發型,因此劇組設計了數十套造型,完全把這部分當作時裝片在拍。
誠實地說,從三歲到九十九歲的每一個女人,都對於這個爛俗橋段沒有抵抗力,就像電影中男主角的調侃:‘你有著全天下女人夢寐以求的購物方式。’。
為此,劇組直接聯係了《Vogue》,做了一本明年八月刊的雜誌出來——《宛如天堂》已經定檔暑期檔——封麵還是“喬茜.霍頓”,連內頁專訪都有。
喬茜幾乎是在瘋狂換裝中完成了一整天的工作,吉姆這個男主角被當成了布景板,唯一隻有寥寥幾句台詞的鏡頭,還不夠她換一身造型的時間就過了。
所以收工之後,女主角累得渾身無力、趴在酒店的大床上,男主角卻沒事人一樣,主動過來詢問她需不需要獨家捏腳服務。
“好冰,什麼東西?”喬茜問。
“消腫的藥膏。”吉姆說。
在下午拍攝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喬茜的腳後跟被磨得厲害,從劇組的化妝師那裡要到了這管藥到病除的“神器”。
他給喬茜的腳後跟擦上冰冰涼涼的藥膏,接著把她的小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沿著小腿肚慢慢按摩,手法嫻熟,力道也恰到好處。
喬茜舒服極了,真誠地誇了一句:“哇哦,我覺得這已經不是我沒付錢就能享受到的程度了。”
吉姆失笑,手裡動作沒停,“我在年輕的時候練過幾年的遊泳,跟著護理師學了一點皮毛。”
“怪不得你遊得那麼好。”喬茜感歎說,“身材也好,肩寬腰細,連肌肉都是恰到好處的流線型,看起來像個漂亮的倒三角。”
吉姆被她誇得都不好意思了。
事實上,他已經很久沒有進行這項運動的訓練,技巧和體能都幾乎還給老師了,最多就是形成肌肉記憶的泳姿比旁人要優美幾分。
噢,他要不要找機會把遊泳撿起來、順便也增增肌?
畢竟她看起來好像很喜歡的樣子。
而且每次看到喬茜手臂、後背、腰腹那些漂亮的線條,吉姆都覺得自己有些著迷。
不止是這樣。
她本人的自律、專注或許更加迷人,吉姆甚至覺得,無論她是在看劇本、財務報表、還是電視上正在播放的動畫片,她臉上的神情讓他百看不厭,是那樣毫無瑕疵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