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看?”梁繼一頭霧水,在池輕舟開口前率先接過話頭。
他是嘉賓裡唯一一個沒帶行李箱的,衣物和生活用品都裝作一個雙肩背包裡。
剛才在大巴上,他發現背包帶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斷了,費了些力氣才收拾得勉強能背,因此完全錯過鐘靈疏他們和老鄉的交流,壓根不知道池清寧為什麼cue他。
池清寧目光閃了閃,隱晦地看了梁繼一眼,微微抿唇。
鐘靈疏淡淡掃過他,向梁繼和池輕舟說明了騎三輪車男人的情況。
梁繼順著鐘靈疏指的方向瞧了瞧,沒什麼異議,就說:“少數服從多數,我看行。”
許昕昕大失所望,隻能暗暗將期盼的眼神投給池輕舟。
池輕舟正大光明瞧了那個男的幾眼,回過頭來,衝池清寧露出一個乾淨的微笑。
“弟弟你覺得呢?”
池清寧像模像樣地分析:“想在兩個小時內到達銀屏村,我們肯定要乘車。節目組隻給了200塊啟動金,他的要價是所有人裡最低的,三輪車也夠大,坐六個人完全沒問題。”
池輕舟點點頭:“這樣啊。”
許昕昕見池輕舟也有讚同的傾向,不由有些著急。
她忙插話道:“確實是這樣。不過我有點擔心,我們六個人都坐他的三輪,他到時候會不會很累?而且我們都有行李箱,三輪裡放不下吧?”
這個問題太實際了,幾位嘉賓一聽,連忙轉頭去研究那輛三輪。
池清寧不著痕跡捏緊手指,眼中煩躁一閃而過,稍微頓了下才跟上去。
池輕舟托著手肘,覺得池清寧很有意思。
他是怎麼做到任何時候都能不開心,一不開心就對自己滿懷惡意的?
就憑他這個惡意的質量,完全頂的上整個節目組所有直播間了。
池輕舟想了想,小聲問邢霜棧:“他是不是行走的天山雪蓮?”
聽到池輕舟問題、正在裝死的係統:【……】
邢霜棧:“……”
雖然知道他的契約人有時候腦回路不太一般,但偶爾,他還是答不上話。
池輕舟沒聽到讚同也不失落,興致勃勃地和大家湊到一起,研究起三輪車。
這是一輛貨用人力三輪車,整體呈深綠色,車鬥足有2米長、0.8米寬,全部用料加固加厚,承重至少有800斤。
在池輕舟印象裡,他小時候,住在養父母家樓下的環衛工叔叔就有這麼一輛三輪車,每次都能拉不少東西。
以嘉賓們的身材估量,六個人加起來也就700斤上下,再把行李稍微精簡一下,拉杆箱鋪在車鬥裡,腿放上麵就沒問題了。
現在唯一需要顧慮的,就是車主能不能拉動他們這大幾百斤了。
車主似乎真的很缺錢,悶悶地說:“我可以。我經常給人拉貨,幾百斤是家常便飯。”
他默默環視嘉賓一周,最終將視線落在唐起琛身上,語氣有些執拗地強調:“我可以,我拉得動。”
唐起琛抓了抓後腦勺,詢問地看向其他人。
池清寧微微一笑,率先表態:“其實,導演他們也沒說必須老鄉們駕駛交通工具吧?如果到時候這位——”
他看向車主。
車主愣了下,趕緊擠出一個笑:“我姓朱,我叫朱延通。”
池清寧友善地點點頭:“如果這位朱先生到時候覺得累了,我們可以輪流蹬三輪車。”
“這辦法可以啊!”梁繼詫異地看了池清寧一眼,都有些刮目相看了,“這樣省錢還方便。”
唐起琛和鐘靈疏也誇了兩句,許昕昕見大勢已去,隻能鬱悶地放棄抵抗。
池清寧矜持地揚起唇角,雲淡風輕地瞥了眼池輕舟,眼角帶著不算太明顯的得意。
許昕昕在心裡噫了聲,悄悄去看池輕舟,其實不是很理解他為什麼不反對。
她也說不來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可能是因為池輕舟一看就和池清寧關係不怎麼樣?
池輕舟沒有解釋,也沒有為難或者生氣。
在他看來,這有什麼可反對的?
該怎麼做不是看一眼就知道了嗎?
幾位嘉賓中,許昕昕靈感最高,但命格最特殊的人卻是唐起琛。
就算他現在出言反對,讓嘉賓們避開了朱延通,後麵還是要遇到同樣的問題,頂多就是晚了點罷了。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阻止的?
再說了,在場嘉賓裡又沒有他沒交過朋友的品種,他實在懶得動腦子。
和活人來往好累的。
還是和邢霜棧說話比較快樂。
池輕舟幫鐘靈疏把行李箱放進三輪車,目光落在池清寧背影上,舌尖劃過唇角,笑容意味深長。
……
朱延通是個不太說話的人。
嘉賓們擠在三輪車上,直播車一直跟拍著,他們不可能同樣保持沉默,隻能天南地北地瞎侃。
梁繼致力於給許昕昕和池輕舟兩個新人科普節目組的“惡毒”,唐起琛脊背繃得緊緊的,坐在池輕舟身邊兩眼放空。
三輪車還是太小了。
池輕舟離他好近。
車子因為不太平整的土路搖搖晃晃,他總覺得自己的腿時不時和池輕舟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