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起琛沒看到經紀人仿佛看神經病的眼神,自顧自地糾結著:“這不太好吧。但既然有這個傳統的話,我是不是要尊重一下?”
經紀人:“唐起琛。”
唐起琛茫然地回頭:“啊?怎麼了?”
“你是不是腦子有點毛病?!”經紀人咬牙切齒,舉起手裡的公文包,“你彆以為你是我老板我就不敢打你!!”
……
今晚無風無雨,月亮掛在半空,灑落清冷的銀輝,將一切事物的輪廓都照得柔和。
池輕舟坐在窗框上,笑得眼睛都彎起來了。
“我還以為那條蛇已經被救援隊和警方收走了。”
朦朧的月色下,他的五官像是被打上一層柔光,更顯得清雋出塵。
“你是什麼時候把這條蛇藏下來的?”
邢霜棧從影子裡走出,一身改良過的黑色長衫包裹著他頎長高挑的身軀,勾勒出比例極佳的寬肩勁腰。
他猩紅的瞳孔溢著邪氣,俊美非凡的麵孔更顯邪異。
月光裡,他身上那件長衫閃著點點微光,像是某種神秘的符籙,細看就會頭暈目眩。
“大概是在……直播間那群人開始關注這條蛇的時候?”
他伸手攬住池輕舟,將下巴搭在池輕舟的頭頂,薄唇揚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
“挺有意思的。看你直播的人裡麵,靈感高的不少。上一次見到類似的情況,還是在我活著那個時候。”
池輕舟點點頭,沒有深究。
他拿起被送到他麵前的蛇,仔細研究起背部的花紋。
邢霜棧捏了捏他後頸:“這種小孩子很容易受到驚嚇,或許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關注哦?”
池輕舟抬起頭,眼神格外純真:“是什麼樣的意想不到?”
邢霜棧故作沉吟,半分鐘後壞心眼地笑道:“應該是你不想見到的那種意想不到。”
池輕舟眨了眨眼:“是玄術協會的人嗎?”
邢霜棧:“是。”
池輕舟哦了聲:“沒關係。玄術協會的人還是很講道理的,和民間某些法師不一樣。”
邢霜棧低低嘖了聲:“這麼心大?小契約人,你還記得他們一直想給我送供奉嗎?”
池輕舟語氣極其淡定:“隻是供奉而已。”
他十幾歲就和邢霜棧認識了,早習慣這家夥時不時的惡趣味和突然抽風。
以前邢霜棧不著調的話還會讓他不自在,現在早就免疫了。
邢霜棧滿眼遺憾:“輕舟和以前不一樣了,不好騙了,不過還是這麼……”
他輕笑一聲,吞下最後的形容詞。
池輕舟壓根沒理會他這話,盯著冥蛇,麵露疑惑。
他手中這條冥蛇從外表上看,與正常的印度環蛇沒什麼區彆,就連背部的人臉花紋都徹底消散了。
冥蛇會這麼脆弱嗎?
“畢竟是強行喂養出來的,不要拿它和天生天養的比。”
邢霜棧輕笑一聲,隨手在冥蛇頭部點了一下。
強大的鬼氣滲透冥蛇每一寸皮肉,眨眼間,這條蛇的花紋就變了樣。
黃白相間的顏色組成一張張驚懼嚎叫的人臉,每一張麵孔都扭曲到極致,依稀能看出曾經受到過怎樣的驚嚇和痛苦。
兩人互相陪伴多年,這種小事早不用道謝。
池輕舟細細將花紋研究了一遍,發現其中有幾張臉有點熟悉。
他舉起蛇,一一指給邢霜棧:“這幾張臉,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還有這張。”
他把蛇翻了個麵,在靠近腹部的地方,有一片遠比彆的地方模糊的花紋。
“這應該也是一張臉,五官很眼熟,有些像主持人的妹妹。是她嗎?”
路滿的妹妹路瑤是他近期唯一看中的朋友人選,他印象非常深刻。
邢霜棧頷首:“是那隻厲鬼的。”
至於其他幾張臉,他沒有什麼印象。
除了池輕舟,他平時很少關注其他人。
不過池輕舟既然問了,他總是要幫池輕舟找到答案的。
“這兩天,我會找機會回溯一下你的記憶。”
池輕舟放心了,研究起彆的。
沒過幾分鐘,他就皺起眉頭:“除了和你同源的鬼氣,冥蛇好像也沾著阿萊的氣息?”
邢霜棧嗯了聲。
池輕舟表情微變:“阿萊的氣息很虛弱,不足以支撐冥蛇活動,因此你回收鬼氣後,冥蛇才會連花紋都維持不住。”
但他很清楚,阿萊是蒲洛族近三百年來天賦最高的一個,去世不到五年,就已經修到鬼神相的境界。
按照蒲洛族的劃分,修鬼神一共要經曆五個階段,鬼神相是第三個。
在蒲洛族的曆史上,最天才的那些族人修煉到這個階段也需要五到十年,由此可見阿萊的天賦有多出色。
以阿萊的境界和實力,他的氣息不應該這麼虛弱。
“阿萊可能出事了。”
池輕舟目光冷下來。
他的影子搖曳著,不斷膨脹,最終占據了房間所有牆壁。
另一半靈魂睜開眼,原本黑白不甚明晰的桃花眼徹底被瞳仁占據。
他們一起回過頭,望向村子最南邊:“我是不是該去問問知情人?”
邢霜棧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今晚恐怕不行。那個馭鬼師不在村子裡,我留在他身上的鬼氣被蒲洛族族地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