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烏們列舉了幾十個齊鳴失蹤可能和池輕舟有關的理由,一邊往上級機關舉報,一邊打電話報警。
原本因為珠璣官宣代言而有點蔫的黑子們一見小金烏這說法,登時就支棱起來。
呦嗬,和池輕舟有過衝突的主持人失蹤了?
這可是大新聞!
舉報,必須舉報!
不能讓這種毒瘤繼續禍害無辜的人!
鼎盛的公關傻了眼,嘗試阻止,結果卻被黑子們蜂擁而上往死裡罵,終於慌了。
不是,這怎麼連流程都不走,就開始直接舉報了呢?
什麼威脅他人人身安全、可能侵害他人生命、以暴力行為破壞行業平衡,這種話是能亂說的嗎?
公關飽受驚嚇,顧不上思考粉絲怎麼突然不受控製,急忙和老板彙報了情況。
鼎盛的老板也有點傻眼,愣了幾秒,強硬地要求公關部和經紀人控製局麵。
經紀人沒想到小金烏反噬來的這麼快,敷衍地應了兩聲,開始思考如何把自己和薛今是摘出來。
公關則叫苦連天。
他們要是有本事控製事態,還用得著上報嗎?
幾個公關愁的不行,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沒等他們想出個對策,原本在一邊看戲的小甜梅又被惹炸了。
這次不是小金烏主動惹事了,但歸根結底也沒差。
因為池輕舟戴山寨表這事,怎麼說都和池清寧有關。
代言官宣之後,珠璣的工作人員披著小號出來引導輿論,話裡話外都在說池輕舟戴那塊表情有可原,因為那是生日禮物。
或許他的行為有不恰當之處,但考慮到他看重的是那一份心意,大家也能理解。
重情重義是龍國傳統美德,不能因為一點點瑕疵就否認池輕舟的人品。
池清寧送手表給池輕舟的事情,早些天就被那位造型師傳到了業內,這個說法一出,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點讚。
有些人還補充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小道消息,表示池清寧送禮物的初衷就是坑池輕舟。
在他們口中,池輕舟成了個缺愛的傻白甜,而池清寧就是一朵盛放的黑蓮花。
小甜梅看到這種話,哪裡肯依?
他們先是說小道消息都是假的,是造謠,讓亂說的人等著律師函。
等有人扒出池輕舟19歲那年,池清寧開著豪車去人民大給他送禮的照片,他們立刻口風一轉,說這都是誤會。
他們哥肯定也是被人騙了,原本隻是想表達對二哥的祝福之情,結果就被不懷好意的人利用了。
這個利用的人存不存在,小甜梅們不知道。
但他們知道是誰把這事捅出來的啊!
眼看著#池清寧黑心蓮#這樣的話題爬上熱搜,小甜梅又氣又恨,一下就將矛頭對準了小金烏。
他們不但罵小金烏,連薛今是也一起罵。
小金烏被幾家粉絲圍攻,差點沒應付過來。
鼎盛的公關見狀,連忙勸他們先冷靜一下?,結果又被小金烏罵了一頓。
【薛哥被人欺負的這麼慘,你們倒好,勸我們什麼都彆做?你們怕不是對家派來的臥底!】
【一群垃圾,自己不行,還不讓粉絲上,我呸!】
【有沒腦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保護薛哥的方法,你在這勸我們放棄?活該挨罵!】
【什麼破公司,連自己的藝人都保護不了,還不允許粉絲出頭,慫死你們算了!】
【絕了,這就是鼎盛派給薛哥的助理?簡直是有病。】
幾名公關被罵得心梗,見實在阻止不了,乾脆擺爛了。
他們和業內朋友確認過,齊鳴人是真的不見了,和池輕舟有沒有關係不知道,但葡萄台確實銷毀了第一次和第二次單采的素材。
粉絲們自行產生的合理懷疑,與鼎盛可沒關係。
到時候就算池輕舟以名譽權起訴粉絲,對鼎盛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說不定,池輕舟還會因為拿不出證據,真的背上迫害齊鳴的黑鍋,他們趁機操作一下,就能完成老板的吩咐,把人挖到鼎盛來。
經紀人對他們真的是一個大寫的服氣,哪怕薛今是正在直播都不敢再等下去,直接一個電話撥到節目組那裡。
薛今是剛和其他嘉賓到達茶園,正認真聽管理茶園的苗女講解如何采茶,突然被節目組叫到一邊,也有點懵。
等他聽完經紀人劈頭蓋臉的喝罵,整個人都不好了。
粉絲可真是他的親粉絲啊,坑起他來真的一點兒都不手軟。
他這邊正絞儘腦汁向池輕舟靠攏,那邊粉絲就把池輕舟得罪到姥姥家了。
薛今是都不敢想象,如果後麵再遇到昨晚的情況,他還能不能得到池輕舟的救助。
彆家粉絲坑正主,頂多是讓正主丟資源丟臉麵丟名聲,他家粉絲可好,這是要把他的命都坑進去啊!
薛今是深吸一口氣,有點兒絕望地說:“我現在去給池輕舟道歉還來得及嗎?”
經紀人直白道:“來不來得及,該做的都得做。薛今是,你聽我一句勸,你這些粉絲已經控製不住了,不能這麼放任下去。”
薛今是如果公開對池輕舟道歉,這些為他衝鋒陷陣的粉絲一定會覺得被背叛了。
到時候,脫粉都是輕的,肯定有很多直接轉黑回踩。
但就算如此,薛今是也必須去道歉。
不隻是為了保命,也是刮骨療毒,避免被這些粉絲徹底拉下泥潭。
薛今是張了張嘴,半天都沒說出話。
他想告訴經紀人,他的粉絲以前沒有這麼瘋,是他先做錯了,才讓粉絲變成這樣。
他想說他不應該把粉絲拋下,應該帶著他們一起改變。
但他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
因為他明白,事態已經不是他能控製的了。
薛今是後悔了。
他知道錯了,但現在已經晚了。
他能做的就是阻止事情進一步發酵,等事態稍微平息,再想辦法去彌補他的錯誤。
薛今是閉了閉眼。
他低聲說:“錢哥,我等下就去找池老師道歉。鼎盛不能呆了,你幫我看看怎麼走比較合適。”
經紀人答應一聲。
薛今是頓了頓,又說:“錢哥,你再幫我製定一下計劃吧。看看怎麼引導粉絲,才能讓他們彆再這樣。”
經紀人陷入沉默。
過了半分鐘,他才問:“你確定?”
薛今是:“我做錯了,我想要改。我希望能對得起他們。”
“我說了你八百遍,等到真出事了,你才明白過來。”經紀人歎了口氣,“你是真的想改?就算會被罵的很慘也想改?”
薛今是羞愧道:“是。”
經紀人:“行,計劃我給你製定,你記得去給池老師道歉。”
薛今是答應下來,掛斷電話,轉頭就發現池輕舟正在看他。
他有些尷尬,勉強笑了下。
池輕舟轉開視線,有點兒遺憾,也有點兒羨慕。
好不容易送上門的藥品庫又沒了。
要是現在直播間裡那些惡意是衝著他來的多好啊,那麼純粹,卻全是給薛老師的,真讓人羨慕。
邢霜棧在池輕舟影子裡低笑:“你現在可以去和他說,你想要他直播間裡的惡意。”
池輕舟歪頭:“嗯?”
邢霜棧:“他會很恐懼。純粹的恐懼,也是很好用的情緒。”
池輕舟瞥了眼不遠處遲疑著要不要過來道歉的薛今是,眨了眨眼。
“肅哥,你好壞。”
邢霜棧沒回答。
他透過池輕舟的影子,遙望遠處的鏡暝山,峰頂白雪皚皚,與初夏樹蔭繁盛的山腰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座茶園距離鏡暝山主峰不近,但位置太特殊了。
隻要站在茶園裡,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能清晰地看到主峰峰頂的積雪。
大墓外泄的鬼氣籠罩在茶園每個角落,負責教嘉賓采茶的苗女巧笑倩兮,身上銀飾叮當作響,手腕上一串銀鏈卻帶著明顯的蒲洛族風格。
這裡真的是一處普通的茶園嗎?
還是他和他的小契約人共同選定的地方?
邢霜棧收回目光,審視著被他收起來的那團詛咒,緩緩揚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