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台那個導演是最慌的,池輕舟戴山寨表那個話題剛一上熱搜,他就迅速發布了澄清和道歉臉博。
他直白地說,那天他就是看到台裡員工在錄音,為了蹭熱度,才說了那麼不負責任的
話。
他以為員工和自己都是葡萄台的,頂多將錄音拿給狗仔,搞點捕風捉影的八卦出來。
到時候,隻要他裝死不出麵,就能白得一波熱度。
他說他當天喝了點小酒,想到流量就上頭了,所有話全都是瞎說的。
他向池輕舟道歉,向每一個被他誤導的網友道歉,是他不對,如果可以,他願意賠償池輕舟。
當時網友都在質疑池輕舟,也沒有人看到他的臉博。
直到官方發布那條警情通報,大家才注意到這個導演的聲明。
原本大家還想嘲諷他見風使舵,結果發現他早就給兩個營銷號發了私信,承認自己胡亂編造話題,要求營銷號趕緊刪除臉博,還截圖發了臉博,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你說他見風使舵吧,他滑跪的比見風使舵還快;
你說他膽小怕事吧,他又敢那樣胡亂造謠。
他這操作把見多識廣的網友都看懵了,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
警情通報後,他又發布了第三條臉博,大呼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他說自己是真的以為齊鳴被調走了,因為齊鳴離開電視台那天早上,還對他抱怨池輕舟來著。
他沒有接話,因為他覺得既然齊鳴是收錢辦事,就要承擔後果。
似乎是擔心網友不信他這個話,他還把以前和齊鳴對話的錄音發了出來。
錄音中,頻繁被齊鳴提起的“小池總”簡直驚呆了來吃瓜的網友。
他們聽著齊鳴複述池蕭遠對池輕舟的評價,忍不住對那句“讓他認清自己的身份”大呼精彩。
這就是傳說中的豪門兄弟情嗎?
好大一個瓜!
好香!
網友們壓根就沒意識到導演連這種料都敢爆意味著什麼,同在圈子內的鼎盛娛樂就沒有那麼天真了。
那兩個打頭陣的營銷號很快就被扒出是鼎盛娛樂養的。
他們隱隱支持齊鳴的行為,導致許多人對鼎盛產生了懷疑。
那又不是你們鼎盛的藝人,你們乾嘛這樣幫他?
難不成和齊鳴合謀的那個朱某是你們鼎盛的?
鼎盛老板覺得很煩,一個主持人,和他們公司能有什麼關係?
偏偏大家一直在追問,甚至引起了公司幾位股東的懷疑。
姓朱、和葡萄台有來往、最近一個月沒在人前露過麵的藝人,他們鼎盛恰巧就有一位。
出事後,鼎盛老板也給那個藝人打了電話,但無論如何,他都聯係不到這個人。
這麼多巧合撞在一起,誰能不懷疑?
連鼎盛老板自己都有點嘀咕了。
主持人是和他們公司沒關係,但萬一那個姓朱的藝人……
他恨恨地拍著桌子,覺得池輕舟這個人也是邪了門,怎麼就能造成這麼大影響?
“你們不是說,他不是很受池家寵愛,連他那個養子弟弟都能踩他一腳嗎?”
他左右看看自己的秘書,納悶不已。
“這種邪門的家夥,誰敢往公司裡簽?”
秘書小心地問:“那老板你的意思是?”
鼎盛老板嗬嗬一笑:“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你們這三個月獎金都沒了!娘希匹的,再這樣下去,股東都要和我鬨!”
他發狠地要求下屬繼續聯係姓朱的,如果聯係不上,就直接把姓朱的那個藝人開除。
反正得把股東安撫下來。至於藝人,想找幾個藝人還不容易?
秘書唯唯諾諾應了,壓根不知道那個聯係不上的朱姓藝人得知自己被單方麵開除之後,激動地眼淚嘩啦啦往下掉。
“謝謝池老師!池老師就是救苦救難的天尊!”
“要是沒有池老師半年前的隨手一算,我恐怕還在這個火坑裡出不來!”
“我姓朱的沒什麼本事,唯一能做的就是為池老師祈福。”
“祝願池老師心想事成,萬事順遂。”
“啊,對了,池老師不是說想完成未完成的一件大事嗎,我得去上個香,求各家神仙保佑池老師平平安安達成目標。”
年輕的小夥子抱著自己女友絮絮叨叨半個小時,在女友體諒的安慰下戴上帽子口罩,一起前往附近一家清冷的道觀。
香火燃起的煙霧嫋嫋升起,小夥子跪在墊子上,虔誠地向漫天神佛許願。
端坐在寶座之上的神像眉目和善,但它的模樣異常陌生。
小夥子的女友叩首之後,隨意抬眼掃過,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
常見的列位神明中,有神像是這個樣子的嗎?
……
池蕭遠尾椎骨的傷還沒好。
他躺在醫院病床上,直到秘書戰戰兢兢和他彙報網上的動向,他才知道自己被葡萄台的導演背刺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整個人都是呆的。
幸好秘書給他放了錄音,他發現全程沒有都是齊鳴一個人在唱獨角戲,總算鬆了口氣。
他是看不上池輕舟這個弟弟,是不希望對方和自己搶家產,但這不代表他希望彆人知道他的心思。
以前他煩池輕舟,主要是擔心對方搶走他的利益,之前還很得意把池輕舟送到娛樂圈。
現在他倒是有些後悔了。
早知道池輕舟這麼能招惹麻煩,他就應該把池輕舟按死在學術圈裡!
搞研究的人哪有精力繼承家產,最好池輕舟再多去幾個古墓,染上點什麼疾病之類的最好。
現在可好,池輕舟又是上熱搜,又是害他和齊鳴這個殺人犯扯上關係……
池蕭遠不細想,都覺得難以忍受。
他居然和殺人犯扯上了關係,簡直是太丟人了!
池蕭遠要麵子,他最看重的除了家產,就是麵子。
或者說是所謂的“家主威嚴”。
為了保護自己的名聲,他不介意讓玄術師抹去池清寧的記憶,也不介意將黑鍋扔給池清寧
。
從這一點上講,他和池清寧雖然不是親兄弟,但為人處世很相似。
池清寧最看重的是自己在圈子裡的地位和名聲,其次是臉麵,最後才是錢財之類的東西。
池蕭遠明白池清寧怕什麼,但他不在乎。
他吩咐秘書:“你找人引導一下輿論,就說我吩咐齊鳴做這些,都是因為小弟擔心二弟搶走家裡對他的寵愛,我被他哭得心軟,受到蒙蔽才為他出頭。”
秘書呃了聲,不知道要不要和他說池清寧現在和池輕舟關係好像還可以。
池蕭遠不耐煩地擺手,剛要讓秘書出去,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
輕手輕腳走進來的女人看起來隻有三十歲出頭的樣子,身穿一件湖藍色緞麵旗袍,身材成熟而充滿韻致,舉手投足散發著奇異的氣質。
她一頭栗子色長發盤成溫柔的“富家太太”發型,發髻和脖頸上金色的珍珠首飾熠熠生輝。
池蕭遠一愣,忙坐起身來:“媽,你怎麼來了?”
秘書一驚,回頭瞧見池夫人,也趕緊問好。
池夫人彎起唇一笑,朦朧的桃花眼顯出萬種風情。
她友好地衝秘書點點頭,讓秘書忍不住在心裡吸了口氣。
真是,每次見到池夫人,他都很震驚。
即使富家太太比彆人有更好的方法包養,但一個五十多歲、生過兩個孩子的女人,看起來最多三十出頭也太驚人了吧!
難怪老池總這麼多年都沒看過外麵的狂蜂浪蝶一樣,這個真的就是比不了啊!
池夫人並不在意秘書的想法,隨便和他寒暄了幾句,就把他打發走了。
池蕭遠不解地看著池夫人:“媽,你怎麼突然來醫院了?你去看過爸了嗎?”
池夫人淡淡看了大兒子一眼,撫了撫手腕上的一串銀鏈。
“看你爸做什麼?我就是避開他來的。”
池蕭遠更不解了。
池夫人低垂著和池輕舟極為相似的眼睛,一下一下捏著手上的銀鏈,表情晦澀。
“我不是讓你儘量挑撥離間,放那個雜.種去和那個小兔崽子鬥嗎?那個小雜.種最近居然開始尊敬小兔崽子了!你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池蕭遠臉色微變,趕緊拉了一把池夫人:“媽,你小聲點!你的吩咐我都照辦了,但池清寧他是個活人——”
池夫人惱火道:“夠了!我冒險把那個小兔崽子生下來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救你的命!你怎麼就這麼沒用!”
她用力捏緊手腕上的銀鏈,指尖不住顫抖。
如果池輕舟在這裡,一定會發現她腕上的銀鏈與之前洛聽、苗女交給他非常相似。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銀鏈上鑲嵌著許多珍珠。
她閉了閉眼:“算了,指望不上你。”
幸好大師已經動身了,不然等詛咒剝離,她恐怕是第一個被反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