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的舅舅又對這個外甥吐了兩口口水,才帶著滿腔惱火掛斷電話。
池清寧的經紀人呆滯地放下手機,對上賀梵怪異的眼神,滿臉尷尬。
“賀總,我、我也不知道小馬有這樣的心思……”
一直垂著頭的池清寧忽然插話:“不是這樣的。”
見經紀人和賀梵都轉頭看向他,他深吸一口氣,對上池輕舟似笑非笑的眼睛。
“二哥,你讓我報警,說小馬失蹤了,是因為他——”
池清寧頓了下,語氣有些艱難。
“是因為他已經凶多吉少了嗎?”
池輕舟還是笑:“報警吧。”
池清寧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他沉默地盯著池輕舟看了一會兒,眼眶漸漸紅了。
他的聲音染上哭腔,肩膀控製不住地發抖:“我、我知道了。”
他忽然轉身,一把抓過經紀人的手機,大步向病房外走去。
經紀人嚇了一跳:“哎,清寧,你等一下我!”
池清寧用手背使勁抹了抹眼睛,路過池輕舟的時候,小聲道:“二哥,謝謝你。”
池輕舟偏頭看了他一眼,黑白不甚明晰的眼睛一片幽深。
“不客氣。”
……
池清寧哭著離開了病房,池輕舟收回視線,帶著管錫華走了進去。
賀梵有些尷尬,忙對助理道:“李助理,麻煩拿個凳子過來。池老師,管經紀,請坐。”
池輕舟仿佛沒看出賀梵的尷尬,在凳子上坐下,衝賀梵露出一個乾淨的笑容。
賀梵卻感到頭皮發涼,勉強回了個笑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在池輕舟馬上就提起一個話題。
池輕舟問:“冒昧地問一下,賀總,你昨天是去彆的城市出差了嗎?”
賀梵道:“對,我昨天去隔壁的恒明市了。”
池輕舟:“除了談生意之類的活動,賀總還去什麼特彆的地方了嗎?比如民俗文化館或者道觀寺廟之類的?”
賀梵震驚地看了眼池輕舟,沒問什麼“池老師你怎麼知道”的蠢問題,直接點頭。
“我昨天去的時候,那個合作方的老板就在一家道觀裡。那個道觀挺冷清的,幾乎沒什麼香火,當時就對方一個人在叩拜。”
池輕舟歪了歪頭:“這樣啊。那除了冷清,賀總還有沒有注意到彆的?”
“彆的?”賀梵有些不解,仔細回憶了一會兒,不太確定道,“那個神像挺特殊的吧。你也知道咱們亞德是娛樂公司,多少,呃,就是對這方麵有些了解。”
“一般道觀寺廟的神像都是金身,不是金身的也有講究,那個神像就比較特彆。”
“它主體確實是金身,但它的眼睛部位卻是玉雕的。我當時多看了兩眼,神像的眼睛上好像還有什麼紋路。”
池輕舟嗯了一聲,神情溫和:“還有嗎?”
賀梵絞儘腦汁又想了半天,猛地一拍手:“對了,那座神像前麵的功德箱也不太一樣!上麵寫的不是功德箱這三個字,是【有求必應】!”
“有求必應?”池輕舟不由彎起眼睛,“賀總既然對這方麵有些了解,知道這四個字一般是出現在什麼廟宇裡嗎?”
賀梵察覺到了不對。
他額角滲出冷汗,喉頭滾動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這四個字一般用在哪裡?”
池輕舟道:“灣島有一種特彆的廟宇,被稱作萬應公廟。”
廟分陰陽。
陽廟供奉的是有冊封和位置的正神,陰廟供奉的是各種陰魂。
萬應公廟也稱為有應公廟,廟前通常掛著紅色條幅,上麵寫有“有求必應”四個字。
這種廟在灣島最常見,鶴興市、恒明市這種內陸城市幾乎見不到。
據說這種陰廟很是靈驗,隻是尋常人拜不得。因為它們雖然“有求必應”,卻也要求相等的代價,一般人支付不起。
池輕舟唇角彎起,桃花眼中含著興味,神色輕鬆平和,反而讓賀梵背後一陣陣發冷。
他慢條斯理地說:“我還沒有過這個品種的朋友呢。它們有求必應的原理是什麼?”
如果他想要所有品種的朋友,這座萬應公廟能滿足他的願望嗎?
賀梵:“……”
他乾巴巴地笑了下,心頭恐懼竟然消散了不少。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如果這個萬應公廟能實現池輕舟的願望也就罷了,如果不能,怕是整個廟都要被池輕舟掀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