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大王?讓我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隻鬼物暗暗冷笑,嘴上叫罵著,卻沒有阻止大個鬼物的意思。
它們巴不得這家夥也和它們一樣,被池輕舟狠狠收拾一通。
池輕舟從樹蔭下走出,腳下的影子隨著他的步伐倏然膨脹成龐然大物。
月色越發皎潔。
大個鬼物抬眼看了看月亮,莫名有些眩暈。
是今晚的月光太明亮了嗎?
它竟然產生了一種仿佛喝醉一樣的感覺。
迷茫地晃了晃腦袋,它收回目光,下一秒,就從胸腔裡擠出一聲尖銳的嘯鳴。
鋪天蓋地的影子向它襲來,它想跑,但整個靈魂都像被灌了幾十斤酒水,早已“醉”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它以為自己轉過身,衝向能夠保護它的萬應公廟,事實卻正好相反。
龐大的影子將它整個籠住,它就像是被扔進鐵鍋裡
的豬油塊,眨眼就開始融化。
明明已經失去身體,但這一刻,它卻感覺自己好像又長出了骨骼和內臟。
巨大的壓力就像網格細密的漏勺,將它的骨骼、內臟一點點壓碎。
有那麼幾秒,它甚至懷疑自己已經變成了高湯裡的雞肉泥,而它身上的香火就是滲透進高湯中的精華,鮮香營養,嘗過的人都說好。
直到徹底失去意識那一刹,它也沒有看到隻鬼物口中的大王到底是誰。
但他連鬼都吃……
太殘暴了!
……
池輕舟緩緩呸了一聲:“好奇怪的口感。”
簡直就像是放了燒烤料的皮鞋底,也不知道是對燒烤調料的褻瀆,還是對皮鞋底的抬舉。
係統驚悚道:【這、宿主,你怎麼知道皮鞋底是什麼口感?你吃過?】
池輕舟沉默地看了係統一眼,沒有回答。
係統呃了聲,後知後覺自己問得不太合適,趕緊改口:【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剛才不是答應警察要呆在安全的地方嗎?】
怎麼突然就和廟裡的鬼物對上了?
池輕舟歪了下頭:“是啊,所以我沒有走進去。”
他現在就站在安全的地方啊。
還能這麼算啊?
係統諾諾應著,不敢反駁。
池輕舟沒有追究它的態度,瞥了眼突然安靜下來的萬應公廟,突然問:“肅哥在做什麼?為什麼一直不說話?”
係統乾巴巴道:【我、我也不知道。邢先生剛才剝離了它們身上的香火之後,就不知道哪裡去了。】
池輕舟:“是嗎。”
係統沒聽明白他的語氣,隻能連聲應是。
池輕舟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他不再看係統,向隻鬼物揮了揮手,示意它們繼續叫門。
隻目睹同類死亡的鬼物不敢怠慢,努力控製著瑟瑟發抖的魂體,再次上前挑釁自己的同類。
但這一次,沒有一隻鬼物肯應聲。
隻鬼物見狀心急如焚,立刻換了更加惡毒的措辭,可惜依然沒有任何效果。
它們是不喜歡被這樣戳痛腳,可它們更不想死。
比起讓那個狐假虎威的東西閉嘴,還是呆在廟裡當什麼都不知道更好。
這些鬼物能在道協眼皮子底下藏這麼久,這點眼色還是有的。
因此任憑隻鬼物如何叫罵,它們都不肯邁出萬應公廟一步。
隻鬼物快要急瘋了。
它們不想死,更不敢怨恨池輕舟,於是便深深怨恨起躲在廟裡不肯出來的同類。
像毒蛇一樣的目光不停落在廟裡那些同類身上,隻鬼物蠢蠢欲動,甚至想進入廟裡硬抓兩隻出來交差。
但它們知道廟裡的同類太多了,進去未必討得了好,雙方一時之間門就這樣僵住了。
池輕舟覺得很有意思,抱臂站在邊上看了一會兒,才緩緩出聲。
“沒有願意出來的嗎?”
隻鬼物一個哆嗦,陪著笑臉,連連保證馬上抓一個出來。
池輕舟沒有理會它們,望著安安靜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的萬應公廟,露出一個純潔的、天真的微笑。
“真的沒有人願意出來和我說說話嗎?沒有的話,那我就進去找了哦。”
萬應公廟的大殿裡瞬間門爆發出一陣喧嘩聲。
鬼物們驚慌失措地互相吵嚷起來。
池輕舟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了。
他用一種近乎蠱惑的語氣輕聲說:“我隻是想找人聊聊天而已,沒有惡意。你們隻要出來一個,我就不進去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