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們完成祭祀舞蹈,俯身再次下拜。
月光大盛。
宋煜知眼前猛地一黑,他驚叫一聲,從飛機頭等艙的椅子上彈起來,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
他的助理嚇了一跳,忙拿過溫水詢問他怎麼了。
宋煜知呆呆地坐了一會兒,喝了幾口水,勉強壓下了那股子驚慌感。
他有些不太確定地說:“好像是做了一個夢。”
他的助理問:“什麼夢,噩夢嗎?”
宋煜知猶豫了幾秒,搖搖頭。
他記不得夢中發生了什麼?[(,但好像不是什麼不好的夢。
隻是,在夢的最後……
他低聲道:“我好像聽到什麼人在說,緣分已儘,請自珍重。”
助理重複了一下這句話,忍不住笑了:“還挺文縐縐的哈。”
宋煜知聽到這話,心裡驀地湧上一股厭惡和煩躁。
他淡淡看了助理一眼,語氣跟著冷下來:“那可能是我最近劇本看多了吧。”
助理一噎,摸了摸後腦勺,訕訕地不說話了。
宋煜知放下水杯,將視線瞥向機艙窗戶外,忽然一怔。
遠處天與雲交界的地方,有一抹清光亮起,在耀眼的陽光下,依舊讓人無法忽視。
宋煜知喃喃道:“那是什麼?”
……
狂暴的雷電依舊在天空中亂閃,但池輕舟乘坐的私人飛機卻沒怎麼受到影響。
無論打雷的聲音有多麼響亮,在落下那一刻,都神奇地避開了飛機。
雷暴讓磁場變得有些亂,但最終沒有影響到機長和地麵的交流。
飛過相對顛簸的路段,飛機重新回歸平穩狀態,杜歡不由鬆了口氣。
他轉頭去看自家藝人,卻見池輕舟雖然依然看著外麵,麵上的興趣卻淡了不少,眉眼間甚至還有一點點失望。
杜歡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知道池輕舟不一般,就沒多嘴,隻是問他餓了沒,要不要吃點東西。
池輕舟收回視線,摸了摸手腕,還真有點想吃東西了。
他問杜歡:“不知道私人飛機提不提供牛肉麵?”
杜歡連忙站起身:“我去問問,池哥你等會兒。”
池輕舟瞥了眼他的背影,重新將視線轉向窗外。
剛才他們經過的地方,雷暴依舊在持續。
但驚雷落,帶來的不是春季的萬物生發,而是氣溫的急劇回暖。
在池輕舟的感知裡,凡是發生過雷暴的地方,在大雨結束後應該都會重新回到夏季。
池輕舟托著腮,輕聲道:“氣候很快就能恢複正常,隻是不知道這麼大的雨,會不會影響到農作物。”
如果農業真的因此減產的話,那……
把那尊野神拖出去砸碎,祂身上的力量說不定可以彌補這些損失?
池輕舟臉上再次露出了充滿興味的表情。
邢霜棧現在有了身體,不好隨便從影子裡出來,隻是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腕,讚同他的一切決定。
池輕舟笑了起來,情緒好了很多。
正好杜歡拿著機組乘務人員熱好的牛肉麵回來,池輕舟就沒有繼續說什麼,接過麵,道了謝就開始用餐。
杜歡觀察了一下,發現池輕舟情緒也正常了,頓時感到一陣安心。
他看池輕舟吃得挺香,自己也覺得餓了,乾脆去要了一份雞肉飯,加熱之後也吃了起來。
等兩人吃完東西,飛機也快降落了。
杜歡檢查了一下行李,見所有東西都在,就安心等待飛機落地。
三十分鐘後,飛機終於在機場降落。
池輕舟披上杜歡專門給他帶的外套,大步從飛機上走下。
易尚瀟安排的人早就在附近帶著他了。
見飛機雖然晚了幾個小時,最後卻平安無事的落地,他們也鬆了口氣。
幾人接過杜歡手裡的行李,為池輕舟拉開麵包車的車門。
杜歡隨口問:“小易總不是說安排的大巴車嗎?”
開車的人有些抱歉地回答:“我們來的路上出了點意外,那輛大巴發動機壞了,就臨時找了一輛麵包車。”
杜歡看了池輕舟一眼,發現他沒什麼表示,忙說不要緊。
池輕舟坐到麵包車中間那排座位的左側。
車子發動前,他靜靜看了外麵的天空一眼。
夕陽西垂,天空被染成一片燦爛的橙紅。
雲朵邊緣泛起璀璨的金色,遠離夕陽的地方,呈現出深沉的暗藍。
明明是美麗得如同藝術作品一樣的景色,在這一刻,卻無端呈現出一股微妙的壓抑。
池輕舟彎起眼睛。
他輕聲說:“真是熱情的招待啊。我倒也算期待已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