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錯了,你這次錯的代價可太大了,要不是我來得及時攔住了你,兒子今日就沒命了,你怕也是留不住了,現在隻希望月笙打了二十板子,歇了火,能留淩兒一條命。”
但必定是打得血肉模糊,半年都下不來床。
二老爺深深閉上眼,又是心痛又是惱怒。
蘇氏嚇得從床榻上爬了下來,抱住了他的腿,哭哭啼啼道,
“怎麼辦呢.....”
二老爺皺著眉無奈將她扶了起來,軟聲吩咐道,
“你下次萬不可再觸三弟妹黴頭,我不說長遠,至少接下來十年,這個朝堂是三弟說了算,你把他得罪了,咱們孩子的出路也沒了,大哥有爵位,三弟有能耐,我這一生隻能這樣了,全部希望都在兩個兒子身上,你可明白?”
蘇氏不笨,這回含著淚重重點了頭。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榮恩堂籠在一片煙霧中,廊下立著幾個仆人,均垂眸屏氣。
慕月笙一襲鴉青直裰,修長挺拔如竹,疾步沿著長廊踏入。
正房內崔沁斜靠在迎枕上,麵色略有幾分蒼白,眼眸垂著半闔不開的,瞧起來十分虛弱。
慕月笙在堂屋遇見了把完脈的大夫,凝聲問道,“夫人如何?”
“回國公爺的話,夫人並無大礙,隻是被撞了一下岔了氣,休息一日便可。”
慕月笙眉頭並不舒展,妻子好端端受了這樣的罪,他心中疼惜,臉色依然難看,謝了大夫,便掀簾入內,瞧見崔沁強撐著要起身,他三步當兩步上前按住了她,
“不舒服就躺著,何須拘這些虛禮....”
崔沁抬著濕漉漉的眼神,凝望著他,“我不是拘虛禮,我就是幾日不見你了,想看看你....”
說完這話,她羞得垂下眸,臉頰暈了一層粉霞。
慕月笙瞧著她這般嬌弱的模樣,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坐在塌沿,緩緩將她抱入懷裡,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崔沁軟軟的窩在他懷裡,心裡甜的跟蜜一樣,他身上的氣息特彆好聞,清冽的幽香,
“夫君,你以後的衣裳都交給我來熏香好不好,你的事都讓我來做好不好?”
這樣嬌軟溫柔的小美人,誰都抵抗不了。
慕月笙失笑一聲,粗糲的掌心摩挲著她的背心,恨不得把她揉入骨血當中,他深深吸著氣,輕輕吻著她的發絲,嗓音低啞,“好。”
又想起他以前看過的醫書,肚子岔了氣可以用溫水熨帖著,便揚聲朝外吩咐道,
“來人,弄個湯婆子來。”
不一會,雲碧灌了個湯婆子過來,慕月笙便將湯婆子溫在她的小腹上,幫她解開腰帶又重新係上。
“過一會就好受了。”
慕月笙的動作極為細致,神色也很專注,那張清雋無雙的臉,無論做什麼來都叫人著迷。
崔沁望著他,忽的想起以前裴音生病,他是不是也這般照顧,心底突然生出幾抹醋意,
“你以前也這樣照顧彆人嗎?”
話一出口便後悔了。
他們曾經是夫妻,她問這樣的話不是自討沒趣?
也真是的,他對她好了幾分,就有些恃寵而驕,恨不得他隻屬於她。
崔沁忙不迭捂著肚子坐起來,羞於瞧他,呐呐道,“對不起,你當我沒問...”
慕月笙定定看了她少許,她的肌膚呈透明般的白色,吹彈可破,一雙眼眸黑啾啾的,也濕漉漉的,帶著幾分怯意和懊惱,一張臉和和氣氣,總是討人歡喜。
明明這樣嬌嫩,也不知道在崔家這麼多年怎麼過來的。
他伸出手將她臉龐的發絲彆到耳後,目光落在那晶瑩剔透的耳垂上,忍不住輕輕捏了捏,
“不曾....”
“啊?”
過了半晌他才開口,說的“不曾”是什麼,是在答她剛剛的話嗎?
等到反應過來,崔沁已是怔住,愣愣注視著他。
他不曾這樣照顧彆人嗎?
莫名地就特彆開心,她腦門一熱,就圈住了他的脖頸吻上了他的唇。
涼涼的,卻也軟。
隻是吻了幾下,她就不知道怎麼動作。
猝不及防的親熱,讓慕月笙一瞬間失神,隨後,他拖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她身子不舒服,他斷不可能做旁的事,很快就鬆開她,隨後貼著她的臉頰,用教訓的口吻:
“你不要怕,京城沒什麼人能值得你去小心翼翼,母親又那樣喜歡你,你是我的妻子,旁人欺負你,你就教訓回去,萬事有我兜著。”
萬事有我兜著。
這大概是她這輩子,聽過最動聽的話。
她何其有幸,能得他的庇護,隻願這一生跟他長長久久的。
轉眼到了裴老太傅七十大壽,崔沁這幾日得了老太太吩咐,都不曾過去請安,養了幾日,氣色紅潤,神清氣爽,更多的是心情好。
蘇氏攜厚禮親自登門道歉,崔沁臉上有光。
慕月笙用鐵腕的手段,讓慕家上下不敢再輕視她。
他向來便是這般,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驚人。
被夫君護著的感覺真好。
今日要出門,一清早她便來到容山堂,慕老夫人著人打開自己的首飾盒,打算親自下場,打扮崔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