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皇帝與慕月笙,誰也不提婚事,君臣和美,上下一心。
皇帝召集大臣商議如何封賞慕月笙,卻被慕月笙嚴辭推卻,
“陛下,若您真想賞賜,便準了臣妻崔氏誥命之請,再賜她鳳冠霞帔。”
由皇家賜下鳳冠霞帔,除了公主,個彆得寵的郡主,再無他人有此殊榮。
慕月笙將賞賜落在崔沁身上,既解決了皇帝賞無可賞的難題,也給崔沁撐了臉麵。
皇帝果然龍顏大悅,“好!”
皇帝當即下旨,封崔沁為嘉寧縣主,賞鳳冠霞帔完婚,慕月笙再三叩謝天恩。
慕月笙這頭出了太極殿,被大小官吏圍了個水泄不通,原來這幾月堆積了不少政務,有些人不服陳瑜,自然是求到慕月笙這邊。
陳瑜與他這一派官員立在漢白玉石階對麵,見慕月笙擁躉眾多,氣得吹鼻子瞪眼。
慕月笙含笑擺了擺手,“諸位,陳閣老主持內閣數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本輔昨夜隨意抽查了些折子文書,陳閣老處置並無偏頗,實乃社稷之臣。”
“本輔現有要事要忙,若非軍國大政,悉數去問陳閣老和範閣老便可。”
他急匆匆甩開眾人朝欽天監方向離去。
那頭陳瑜聽了慕月笙這話,又給噎給半死,敢情他這是給慕月笙當苦力使。
欽天監坐落在皇宮東南角,有一處獨立的院落,三麵被樹林掩映,唯有南側麵向宮外,視野開闊。
慕月笙疾步拾入欽天監三層小閣,著監正占卜最近的吉日,監正曉得慕月笙急著將嬌妻娶回來,自然是往近的日子選,選來選去,擇在冬月三十六,這日是上上吉日。
慕月笙掐指一算,還有整整一個來月,雖是肉疼,卻也無法,一個月而已,熬一熬就過去了,實在不行,便半夜鑽她閨房。
他當即帶上占卜的結果,棄車上馬直奔崔府。
剛剛葛俊來報,今日燕山書院休沐,崔沁回了老宅。
他匆匆趕到崔府正門,沿著回廊來到三門處,崔府並不大,院落錯落有致,景色幽深,正院西南角有一顆百年銀杏,銀杏葉鋪了滿地金黃,將石徑給掩了個乾乾淨淨。
一陣寒風掠去,枯敗的杏葉拂在他肩頭,又悄悄落在他腳後跟。
冷風雖是蕭肅,卻吹不散慕月笙心頭的喜悅。
他拾級穿過月洞門,步入明熹堂廊蕪,便聽見裡頭傳來崔沁嘔吐的聲音。
步子猛地一止,腦海裡閃現一不可思議的念頭。
該不會懷上了?
慕月笙瞅了瞅手裡那所謂的“吉日”,頓時覺得無比辣眼。
顧不上旁的,先去瞧了人再說。
守門的丫頭利落替他掀開布簾,他大步跨入,繞過門口那三開的紫檀鑲八寶座屏,卻見崔沁被雲碧和雲歡一左一右攙著,正匍匐著身兒往痰盂裡乾嘔。
見她麵色脹紅一片,氣若遊絲般,慕月笙心疼不已,連忙掠身而過,從雲歡手裡接過了人。
“沁兒!”
崔沁卻是難受至極,胡亂擦了擦唇角的水漬,一頭砸在他懷裡,嚶嚶哭了起來。
“怎麼辦才好...”
回京這一路她便嘔的厲害,隻當是車馬顛簸,結果去了書院,頭夜還好,次日清晨險些將肺腑給吐出,她以為是一路勞累沒放在心上,直到今日回崔家,從進門一路吐到後宅,她都顧不上瞧一瞧這故宅修繕如何,隻光耗在痰盂邊。
剛剛宋婆子親自給她把脈,確定是喜脈。
原是件大喜事,可偏偏她還沒被迎入慕府,即便眾人曉得他們三人做過夫婦,多少麵兒抹不開。
慕月笙摟著她頭一回覺得事情很棘手。
這輩子第一個為難他的,竟是他的孩兒。
宋婆子在一旁屈膝行禮,“三爺,老奴剛剛把脈了三次,確定是喜脈,已有一月有餘,您若是不放心,可遣一放心的太醫來瞧一瞧,隻是夫人顛簸了這十來日,接下來無論如何得躺著靜養。”
一月有餘?慕月笙在腦海裡算了算,還真是簽下婚書那夜懷上的,想起這一路回京他將崔沁折騰得夠嗆,不由懊悔後怕。
原是千盼萬盼能有個孩子,如今真來了,卻是來砸他場子。
遑論旁的,崔沁有了身孕,終是喜悅大過一切。
宋婆子瞅見他手中執一欽天監標識的黃娟,問道,“欽天監卜了什麼日子?”
崔沁一聽慕月笙打欽天監來,不由從他懷裡坐直了身子,稍稍理了理淩亂的發梢,有氣無力問他,“何時大婚?”
慕月笙暗暗咽了咽口水,悄無聲息將那黃絹往袖口一藏,迎著崔沁虛白柔弱的模樣,斬釘截鐵,
“欽天監占卜,明日大吉,宜嫁娶。”
天大地大,孩子最大,孩兒既是想娘親早點過門,自然遂其意。
作者有話要說:智齒發炎外加感冒,今天隻能更三千字,後麵大婚,生崽,正文快結束,番外會有驚喜。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