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茅台勳章(2 / 2)

陳建荷見狀忍不住笑著打趣,“原來你也怕呀。”她這笑得比哭都難看。

剛才生怕海關的人不放行。

“頭一次。”羅梅很少跟這種機關單位的人打交道,尤其是自己“做賊心虛”,真的怕極了。

雖說最壞的結果也就那樣,但被宣判前,還是緊張的很。

陳建荷也怕得要死,“往後咱們也準備兩盒煙。”

這次是呂老板有準備,回頭可不一樣了。

“二姐,那煙盒裡麵都是錢。”

“啊。”陳建荷是真不知道,她老公不吸煙,她也沒留意過這區彆。

羅梅想了下,“回頭咱們多跑幾趟,跟人打好交道就行了。”

這年頭抓的很鬆,畢竟從上到下都在搞經濟,能搞到錢就好,至於到底怎麼搞來的,那並不重要。

到了蒙古境內後,羅梅他們又迎來了一次海關檢查。

這次檢查比出國境檢查還要鬆,象征性的瞥了一眼,手一伸。

羅梅又遞過去兩盒煙。

出境時又是兩盒煙。

到了蘇聯境內,遞過去的就成了兩瓶酒。

她原本緊繃著的那根弦總算鬆弛了下來。

就像呂永亮說的那樣,路上都打點好了,幫忙看一眼就行。

從首都到莫斯科,列車跑足足的六天五夜。

其中在蘇聯境內時間最長,長達四天。

車窗外的景象一再變化,越是往北越冷。

羅梅心頭卻是一陣火熱。

“天氣冷,咱們的皮衣銷路就更好。”

陳建荷覺得這個兄弟媳婦真是紮到錢眼裡麵跑不出來了。

她也是。

誰不喜歡錢呢。

真要是不貪圖錢,會大老遠的來到這異國他鄉?

“對了羅梅,你是不是壓根就不會俄語?”

這幾天陳建荷沒事就去找車上的乘務員閒聊,跟著人學俄語。

隻要一瓶酒就能請到一個地道的俄語老師,她的俄語進步飛快。

也發現了一些不對勁,怎麼都覺得羅梅那邊說的俄語好像混雜著其他語言的味道。

“我嘴笨說不好,二姐你聰明學得快,回頭到了莫斯科你就是咱們的翻譯官。”

陳建荷沒想到羅梅承認的這麼迅速。

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半晌也隻是嘟囔了一句,“你可真敢。”

都不會說,就敢來這麼搞。

膽子可真大。

“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咱們這混了一趟不就清楚了嗎?”其實很多事情沒那麼可怕。

比如核對了來接站的人的身份,然後把呂永亮交代的酒交給對方。

羅梅甚至還操著不甚熟悉的俄語問了句,“能給我們介紹一個便宜的住所嗎?”

她跟著乘務員學了好半天呢。

那人看了一眼,指了指那大卡車,“跟我來吧。”

接應的人叫尤金,給羅梅她們介紹了一個莫斯科居民樓裡的住處。

“給她五個盧布就行。”

老式的蘇聯筒子樓,大概是有陌生人到來,筒子樓裡熱鬨了幾分。

推窗張望的多是老邁的女人。

陳建荷瞧著奇怪,覺得有些瘮得慌。

早知道就不節省這個錢了。

尤金介紹的房東叫波琳娜。

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弓著腰背,仿佛再也舒展不開。

“你們有酒?”

呂永亮之前特意交代,讓羅梅留一箱酒走關係。

沒想到這位老太太鼻子這麼靈光。

她拿出一瓶來。

波琳娜看到這酒瓶笑了起來,“我喝過這個酒,可真好喝,那都是將近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四十年前。

陳建荷反應過來,“您去援助過我們的工業建設?”

“算是吧。”波琳娜笑了起來,“我隻是一個廚娘罷了,當時跟著馬羅佐夫先生去了中國,我的丈夫死在衛國戰爭中,你們或許都忘了。”

戰爭讓蘇聯死去了那麼多的青年,男的、女的。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忘記,甚至篡改人的記憶。

隻是這酒的味道卻沒怎麼變。

羅梅不太明白波琳娜眼底的悲傷,如果俏俏在的話她或許會懂得,知道該如何安慰這位老太太。

但她卻是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做一個旁觀者。

波琳娜年邁卻眼光如炬,“你們帶來的是什麼東西,羽絨服嗎?我可以買一件嗎?”

羅梅遲疑了下,“我可以送您一件。”

“不不不,我不能白要你的東西。”波琳娜站起身來回到臥室裡,出來的時候手裡捧著一個小鐵盒,她數了又數,“我隻有這麼多錢了。”

“真的不用。”

“不,我是想把它送給妮娜,她是一個很厲害的狙擊手,但現在她需要一件過冬的衣服。”

波琳娜打卡鐵盒的夾層,“我還有這些勳章,能跟你們換一件冬衣嗎?”

作者有話要說:更啦

我記得看大劉的那本短篇《全頻帶阻塞乾擾》蘇聯版的時候,看到勳章那一段真的是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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